徐家,对于李澈而言,算是有提携之恩。
虽然提携他的人,乃是徐佑,但毕竟与徐家的制度有关。
当初他弱小的时候,也借助过徐家的威势,对抗过灵婴教,防止曦曦被灵婴教给带走。
故而,李澈其实对于徐家还算是感恩。
否则,从当初徐北虎盯上曦曦的时候,李澈可能半夜已然戴上牛魔面具,摸到徐北虎的房间了。
回到飞雷城内的第一时间,李澈在意的便是那千佛雕宴。
千佛雕宴,很明显是起祭了。
感受天地间神性的变化,能很清晰的察觉到。
如今的李澈,铸就三眼忿怒真君神基,神识凝练,感知力量愈发的敏锐。
哪怕不用能够【棋圣】道果的力量,也可清晰捕捉神性的起伏变化。
但是,千佛雕宴毕竟是城主曹光准备了很多年的事情,从灵婴教的出现开始,就是曹光着手布置的时候。
所以,李澈无法拦阻,除非他直接莽去城主府打死曹光。
说实话,原本李澈在铸就神基之后,底气上涌,还真起过这样的心思,但很快,这份心思便被他压下去了。
因为,没把握。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莽过去,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
主要是,曹光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便是“尸神教”的教徒。
尸神教可非是曹光捣弄出来的灵婴教,那是真正席卷整个大景的可怕教派,让镇庙司、神宗都感到头疼的势力。
虽然李青山说,尸神教在云州的力量布置不算多,尸神教的高手以及主要注意力都不在云州。
可从昨夜打死的那马面人的“意欲比尸肉观音”木雕来看,尸神教……很有可能已经开始渗透云州了。
曹光可能藏有尸神教的手段,因此李澈才未曾莽过去。
毕竟,无法一击必杀,就可能打草惊蛇。
李澈既然动手了,就不想失手。
“在此之前,先处理徐家的事情吧。”
李澈的身躯宛若融入到了天地雨水中,毫无存在感,像是化作透明一般。
“睡龙象”的敛息能力,让李澈的体温、呼吸频率、脉搏跳动,几乎都消弭无踪,完全与大地自然融为一体。
的确不比绝学级的龟息功差。
“我们一家今日出发去府城,徐佑更是答应曦曦会来送别……可今日竟是未曾出现,以徐佑重诺的脾性,大抵是出事了。”
“但是安置在徐佑身上的神性棋子,又未曾示警,说明并未涉及到徐佑性命……”
“可能让徐佑来不了送别,事情定然不小。”
李澈无声无息的掠过长街。
来到了徐记大院高墙之外,徐记大院他走过几次,自然轻车熟路,一个弹跃,宛若鹞鹰展翅,瞬间飘入了院子内。
身子一起一伏,连丝毫的气血流露都没有,便已然窜进了徐记的园林之中。
假山林立,楼廊百曲,李澈如今的气血修为早已达到气脉巅峰,加上lv3层次的“睡龙象”,他的敛息能力愈发的厉害。
他就算当着普通人的面走过,可能普通人都会错过他。
虽然徐记大院之内有一位神基境的徐家老太爷。
但是,神基初境的神识感知,只有十米范围,若是再往外扩散,就会十分的朦胧模糊,完全不可能勘破睡龙象的敛息。
所以,李澈的行动自如无比,就跟回到自己家中般。
漫步雨中行走,像是融入风雨,错身而过的护卫,虽然隐约察觉不对,回望四周,却是未见任何人。
……
……
徐家大院,主厅。
珍馐摆满了桌案,美酒陈列,浓烈酒香溢散。
外面电闪雷鸣,徐记大院内,却是在举办着一场家宴。
徐佑面色极其难看的坐在椅子上,双拳攥握,抿着唇。
他今日起了个大早,本想去送李澈一家离开府城,毕竟,此去府城,想要相见可能就很难了。
李澈一家大抵也不会再回飞雷城,因此,徐佑把这一次当做最后一次来相送。
尽管他心中百般不舍,却是明白府城才是最适合曦曦发展的地方。
曦曦将要入神宗修炼了,未来有机会成为大神修士,他该感到高兴。
他甚至都准备好了离别的礼物。
可是,尚未出院子的他,便被亲自出现的父亲派人给喊走。
徐佑本以为父亲只是因为他从城外处理邪祟归来,所以特意来喊他过去说几句。
徐佑没在意就去了,却未曾想,徐南明居然准备了一桌丰盛至极的酒宴。
桌上,他看到了已经数年未曾见过一面的老太爷,徐记的顶梁柱,唯一的神基修士。
其次,还有大哥徐鹤唳。
但是,让他疑惑的是,却未曾见到二哥徐北虎。
“二哥呢?”徐佑疑惑问道。
徐鹤唳眼底闪过一抹阴骘,但面容上却流露出笑意,倒了杯酒,饮下后,轻声道:“你二哥去府城了……说是有府城那边的生意要做。”
府城那边……能有什么生意啊?
府城距离飞雷城可不近,徐记主攻木雕铺,木雕生意根本插手不了府城。
徐鹤唳却是没有多说,眼眸冷寂万分。
徐北虎……
那个虎头虎脑,看上去无比憨厚的二弟,嗅觉居然如此灵敏,提前跑路了,还拖家带口的跑。
真的是果断。
不过,还好……
徐鹤唳瞥了徐佑一眼,慢慢的饮酒。
当酒菜都上齐。
徐老太爷便亲自举起了酒杯,他轻轻咳嗽,面容有些难看:“徐记立足飞雷城二百余年,如今飞雷城中,司家没落,杨家覆灭,安家迁徙,曾经的四大世家豪族,如今,仅剩我徐家。”
“徐记也彻底占据了大头,把控飞雷城所有木雕生意,日进斗金,生意红火,可喜可贺。”
徐老太爷轻声说道。
徐佑等人纷纷倒酒,与之恭贺。
徐佑心头却是无比焦急,已然在思考脱身之策,打算找个机会离开酒宴,去追上李澈一家,送别他们。
一口酒液下肚。
徐佑却是没有思考太多。
“阿佑啊,你的母亲早逝,我对你的关注不多,伱可有怨过爹?”
徐南明给徐佑倒了杯酒,浓烈的酒液,呈现透明的红色,好似稀释掉的血液般。
徐佑倒是惶恐的拿起酒盏:“孩儿怎么会怨爹?爹作为徐家之主,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