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与丞相有嫌隙,您说丞相会怎么对你?”
韩仓也不听李贤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他只想让李贤认识到目下在邯郸,唯一能保住他性命的人就是自己。
韩仓走出密室。
“韩大人,丞相那边,我们该如何言告?”
“你忘了外面的人找他找得多紧?自然要把他攥在自己手里。”
“大人的意思是,不告诉丞相了?”
“我何时这样说了。一个人在什么时候能最记得别人的好?”
韩仓看着一片雪花的消失,兀自笑笑,“并非是危难之际,而是在受辱之时。”
——
秦·丘陵
一支箭宇从她手中的弩机射出,破风而出,扎在树干,比前几日多了力道,添上了许多的凌厉。
“公主。”
许栀回身,赶紧详问,“怎么样?韩仓可有消息?”
“韩仓只说平阳君抓了不少邯郸城的秦人。”
许栀眉头一皱,“平阳君是何人?”
“赵王迁之叔父。”
张良手上持了根竹节,从林间路迹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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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越发不安,韩仓难道与郭开沆瀣一气了?还是他自己有打算,这点消息压根儿摆明了不愿多说。
张良续言道:“韩仓此言估计是还要价码。”
她再射出一箭,侧身同阿枝说:“你请李由告知韩仓,万金也罢,荷华不过想与家令作个人情的交换。若李贤不能活着回来,他便等受秦律之责,至于碾杀还是烹鼎,可以让他自己选。”
霜风吹起,林间簌簌,虽不如古霞口寒冷,但嬴荷华之言令张良感受到一种残忍的深寒。
“是。”阿枝应声离开。
碾杀还是烹鼎?她轻描淡写的言语完全不觉秦律之严苛,不禁令他心间一空。
许栀抬头见到张良微微发白的脸色,又见他捏拳咳嗽。
她哪能在这时候想到张良会因为雍城之行而落下体弱多病的陈年伤。还以为是应证着史记之言,张良身体单薄是常态。
许栀叹了口气,刚要去给他递手巾的时候,想到前段时间的言谈,她在瞬间止住了上前的步子。
“这几日雪大,你身体不好就留在帐中。何必要出来一趟?”
“为了公主的筹谋。”
她看着他,张良很快压下眼。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等待已久的铜器。
“布防图在此。”“我提前看过,此确为李牧手书,不疑有假。”
“真的?”
她惊喜地接过,展开一看,古图上南下北,泛黄帛皮上标好了应当标记的一切。
张良道:“我已交给王翦将军查验,他与众将正在军议。夜间传讯咸阳,若无异议,只在明日便可动军。”
这意味着,只要李贤熬过今日,明日开战后,韩仓与郭开纵然有再多自己的心思,他们绝对不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