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一天夜里,阿婠第一次看到了嬴荷华。
那个赤色衣裙的小公主于黑色肃穆的帐旗之下很好辨认。
那时候,她好像正与一个叫李由的副将说话,李由的表情不好,没过几日,就传出了嬴荷华在龙台宫前用弩机杀人的言论。
后来阿婠才听说,她举弩箭杀的人就是那个李监察李贤。
王贲再次回到营中,天色已经暗了,秦军破邯郸这一日,她真正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王贲一连三问,明明是想温柔点,但是惯性使然,僵硬得好似在盘问细作一样。
“你是赵女?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
阿婠方才被人带下去,又是洗浴又是梳头发,换衣服,她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若是一个将军想要一个女人,没有任何问题。
她只想要活下去。
“是。民女冯婠,冬月便十九了。”
她衣衫很薄,透着风,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发散在身后,在雪地中映衬得像是邯郸城中一支破败而娇艳的花朵。
冯婠为了不被对方用强,她干脆鼓起勇气。
“将军免我受辱,阿婠愿以身相许。”
王贲还没觉得她有多美,只认为是自己大抵是在军营中太久,太久没见过女子。
早闻赵女婀娜多姿,只是他眼前这一位,比言传之中的赵女,更加美丽。
她咬着唇,小弧度地摇了摇他的下摆,一双润泽如珠的眼睛。
“求将军怜悯。”
这样的语气令他血液上涌,他本来就是个血气方刚的人,哪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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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贲没给自己多的迟疑。
他打了横抱就将她给装在了怀中。
“怎得如此轻?”
她也太轻了,还没一轮百斤的长刀重。
他惊讶之余,女子颤巍巍地扯着他的衣裳,“……我,我也不知道。”
军帐中暖气是烧的炉子,榻上也是王贲简单的行军所用,虽然不算宽大,胜在整洁,只是不够暖和。
他枕戈待旦习惯了,认真地看着那双眼睛。
“你冷吗?”
冯婠浑身都烧得厉害。
“不,不冷。”
他赴邯郸城的夜宴面王,早也是洗漱整理了一番。
没有她想象中那种血腥味,反而因从宫中出来不久,身上还留散着淡淡的沉香。
他炽热的呼吸从面上洒下,撩开她耳侧的发,绕了两匝。
他感觉到她有点害怕,又哄着她,如同对待随身的宝剑一样。
军营中的条件苛刻,冯婠本来也是娇生惯养的女子,她哪里受过这个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