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负刍说的人里面,唯一跨越界线,只有他所言最不该的那个。
“何人与公子所言?”
“燕国的人。”
她轻笑一声,“燕丹吧。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又怎么样?也就死了的时候挣扎两下。”
这话刻薄。
负刍晃荡了酒爵里的酒,她举了杯盏,掩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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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又抬眼笑着续言:“公子方才不还说了不管这些?”
柳条似的双眉弯细下,一双含情若无的眼睛。她瞳仁中带着与秦王相似的野心,令人不敢直视,却又难免多一分摄魂的蛊惑。
而她行为举止却相当干净利落,落落大方地反倒让他感觉自惭形秽。
嬴荷华她本人,以及她带来的巨大利益,像是无形的手死死地将他诡秘的欲望发掘而出。
就算负刍知道与她结盟是饮鸩止渴,却也无法摆脱。
“日后。”负刍顿了顿,举爵的手有那么一点晃动,“公主之子,只能与芈姓。”
“好啊。”她莞尔一笑,“还请公子速速把你王兄看顾好。”
“自然。十日之后,公主回秦筹备及笄之礼之前,你会看到一个崭新的楚王。”
负刍做出的让步已经要到达极限。
等到张垣面前的纱帘被利箭刺穿。
行宫前日才被李贤潜入,负刍将宫殿里里外外防守严密。
负刍这才展现了自己作为楚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应有的如鱼得水。
“公子,属下见此监人鬼鬼祟祟似有动作。”楚国侍卫将一个小太监一把押解到了他与嬴荷华面前。
小太监一抬头。
“你!行为如此轻慢!我真该让兄长好生瞧一瞧你到底是什么人!”
嬴荷华最先的反应,明显怔住。
不过很快,她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僵硬很快化为浅浅的微笑。
她抬手让侍卫退下,但并没有让人给张垣松绑,也并没有制止他说话。
负刍看见跪在地上的人穿着楚国的小太监服饰,长得一表人才,面红齿白,不像是秦人。
嬴荷华走近他,将手半撑在膝上,俯身去看他,然后轻佻地掐住了他的下颚,逼迫他抬头,“延宁啊。让你好好待在秦国,你怎么也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