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咎。大抵墨柒教的。
“曲辕犁。”她说出全称,“辕头安装好了可以自由转动,便于耕作时调头和转弯,可是个省时省力的好东西。”
“姑娘懂行啊。官爷们也是这么说的。”
许栀买了个压盘,聊以留作纪念。但不意外,这东西拿着太重了,就像现代健身器材里的铁盘。
“为何要买这个?”
许栀若有所思,“魏咎被父王削王为臣,分予农司大良造,希望这是他所愿。”
“荷华很关心魏咎。”
“他选择接手魏国那个烂摊子,须得承受很多骂名。我当时让你上山见他,本是想请你帮帮他,没想到显也自杀的事情搞得那么麻烦。以魏咎的性格不得不坐那个位置。”许栀又举了举轴盘,“本是挺担心魏咎,看样子嘛,我用不着担心他。他做这个农耕一类的事情该是他喜欢的。”
张良眸色微动,“如此甚好。墨先生也能放心了。”
“你是不是在大梁的时候见过他?”
“见过。”
许栀从阳光中侧身,仰面问:“你觉得他那个主张是不是很怪异?”
“早闻墨先生当年风范,他的确是个高人。至于他的主张,我虽也意外,但深思其中,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和孔孟之道一样。”张良自然拿过许栀手上沉甸甸的压轴,他垂下浓密的睫毛,神色怅然。
“这世道,并不适用。”
“乱世历来信奉的唯王霸之术。”她忽然又望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乱世走到终点,我相信墨先生所言会实现。”
张良笑了笑,“看荷华这几年平和了许多,我心甚慰。”
她笑盈盈地望着他,“不全对。譬如有的事,我才不要学孔孟之道。”
许栀扬起方才买的手绢,往上轻轻一吹,薄如蝉翼的丝绢滑过他的脸颊。她踮起脚,隔着绢,就往他脸上轻啄一下,然后说:“比如你。”
张良也知道,既然带她出行,她大概是不会不捣乱,但他哪里知道她在外面就敢这样乱来!
“荷,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