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说他运筹帷幄。
“你知道城父的事情迟早会暴露,所以你将计就计。你除了要杀我,还要报仇。”
张良并未否认这是计策。
“良记得监察的救命之恩,岂言谈于取君之性命。此番,监察步步为营,一面保护荷华,又还能在途中将楚国王廷乃至军中项氏的情况掌握清楚,良甘拜下风。”
“危害在身,不可逆转。摆在秦国眼前,是当下秦楚之战。”
“监察。你当真最关心秦楚之战?”
李贤沉眸,长眉如剑,“张良。就论方才之言,依据秦律当以罪论处。”
张良的眼珠如棕色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仍是青衫,穿在他身上依然显露着贵族的矜贵。
他道:“我没有一天忘记我是怎么来到的秦国。”
张良从咸阳狱出来之后,经过很长的时间才清晰了这一点。
张良转过身,看到了嬴荷华,身体没有动。
但事实证明,他管不着自己的心,眼中下意识地漾出了令人目眩的笑容。
许栀与陈平讨论出项羽的结论就来找张良了。
陈平出些以阴谋着称的点子很快,所以她来得很早,几乎听完了他们全部的谈话。
她娥眉蹙着,脸上扫出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她本朝张良伸出的手,很快垂在两边。
许栀从来不是要背对离去的人,在怀疑着自己的感情只是落魄,她想要问。
“你忘不了秦灭韩的仇恨对吗?”
张良想让这个回答装点一些柔和,但在她面前,他毅然不有丝毫的隐瞒与欺骗。
“…是。”
她缓缓地松开自己那方才还抓着衣袊的双手,但还是低估了心中抑制不住的酸楚。
从韩非,荆轲,再到项羽。命运的碎片扎得她很痛,她一直觉得,张良不会,张良永远都能理解她。
直到这一刻,她企图自己忘记的事实,再度被她想起来。
他们初遇的时候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们更别没有跨过天堑。
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她好像无力支撑,一字一句从喉腔中憋出来。
“所以,你,你在芷兰宫,你当时,你说,”她忽然顿了顿,泠泠冷汗往身上蹿,泄气般自语,“……你的确,从来没有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