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评其说为“汉家儒宗。”的叔孙通。
年轻的叔孙通不太能理解当下发生的事。
虽长公子扶苏不在咸阳,大王到底也有其他的公子,即便她是扶苏的亲妹妹,即便她为秦国接来了圣人荀子,可她只是一位公主。
大多数秦国的臣民也不是没记忆——永安公主赴楚联姻未成。
先秦时候的人,对女子的婚姻关系很是开放,二嫁,三嫁都无所谓。但对于女子来说,及笄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许嫁。
她及笄未嫁,又并非大王长女,于儒家看来,到底是不分秩序,罔顾礼法。
可秦国的重臣并无异议。
嬴荷华到底在秦国的朝堂上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政治的花瓶,还是不容小觑的实力派。
今日的仪式与从前灭韩亡魏的回朝全然不同!
齐国旗帜与玉玺,代表着天下归秦。
将军外征战多年,一朝回朝。
朝廷让永安前来接风,归秦的王贲不会觉得王室在轻视他么?
夏风已热,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一片秦国特有的瓦当。
在荀子刚入秦时,她踏入终南山,墨柒跟她讲过这些古式建筑,他似乎对瓦当特别有研究。
许栀饶有兴致的听着,好像回到了她上学那会儿。
“秦国的瓦当的纹饰比高,有母子鹿、飞鸿。六国之风不同。赵国多素面瓦当,也有少量的鹿纹和变形云纹的圆瓦当。魏国则有卷云纹瓦当。燕国的瓦当作山字形,多卷云纹半瓦当和饕餮纹瓦当。齐国流行树林纹和双兽卷云纹圆瓦当。楚国多半瓦当,也有圆瓦当,不过数量并不太多。”
墨柒的调子抑扬顿挫、时而急促,时而绵长,伴随着长久的沉默,带着民国时人特有的那种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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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想,她的祖父临终之前也大概和墨柒一样,他们曾深深埋在一个黑暗的过去。
那么如果来到秦国的人是祖父,他会如她,还是像墨柒?
“墨先生说话总让我觉得熟悉而亲切。”
“原以为公主不会感兴趣这等纹饰之样,图纹瓦当这种东西于你总是无益。”
“其实我从前的工作与先生所言也大差不差的。”
墨柒知道她所言的那个从前,他想问是什么工作,但一想,他与她对秦国的未来执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本不是同路人,又何必追问?
他只将手头卷好的一叠图帛递给她。
上面所画乃是运输之能器,此物若造好,百斤巨石也可攀援山脉而上。
许栀欣喜的收下,“有先生此物,修筑长城或是铺制直道颇有大用啊。”“还以为先生您不愿意。”
“我不愿意的只是涉及政务之别。”墨柒道:“在秦国修筑大量工事可省民力。利国利民之事,我不会阻你。”
无论是谁,如果他想和李斯争,那很难胜,若想再在秦国争出一个不同于法家的道路,那更是难上加难。
墨柒重重时空中很明白这一点。
墨柒想到这儿,他又不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辈身上泼冷水,万一,她和李贤真能在宿命的封锁中撕出一条口子?
他问了个别的话,“方才听你说你的工作与我所言相似,也是教书女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墨柒提到教书女先生这几个字的时候,许栀觉得他眼里划过了有一刹的光。
上世纪七十年代发掘的兵马俑,墨柒并不知道。
她微笑着摇摇头。
墨柒见她以手指地,然后和他说:“我不教书。不过我现在离我过去工作过的地方不远,距离我工作的内容也不远,时间并不算漫长。”
墨柒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嬴政的公主,难道在他的时代,她是某个西北军阀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