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长生之路，就是这般残酷。

所有生灵都在追寻这道路，为的便是至高的武力，永恒的寿命，超脱天地，坐看日月轮转。

李命也曾在典籍上看过，上古时期，人们追求长生，甚至会放弃躯壳，死后一念清净，不生不灭，出幽入冥，以成鬼仙。

只不过想要修成鬼仙，不仅对神魂资质的要求极高，而且会遭到诸多劫难，终究难登大道。

武道炼神境时期修神魂，达到神魂圆满，但离这种鬼仙境界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原本到达武圣境时，武者便会凝练出元神来，身死之际元神遁走还有希望再生，但王天通只不过神通境，自然没有元神之说，如今却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活了下来。

多半是妖魔动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然后在这地府一般的特殊环境能够勉强存活。

“王道友……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闹着玩。”

李命并没有立马答应对方，而是认真说道：

“魂飞魄散后，今生彻底就没有了任何希望了。”

虽然此世有轮回转世之说，但转世后，也终究是另外一个人了，甚至说还是不是人都不好说。

即便有大能可以携带记忆转世，那也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对方是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

在李命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

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因为畏惧死亡，做出了一些荒唐举动。

哪怕那些英明神武的帝王，在晚年也可能会变成昏庸之辈。

对方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这般境地，便直接摆烂，干脆彻底解脱。

“不瞒阁下，王某若是能自尽，早就自己动手了……只不过身、魂皆不由己罢了，此前浑浑噩噩状态下，为妖魔所驱使，并非吾意。

妖魔的力量太强了，早日让王某解脱也好，若是继续化为这不人不鬼的模样，生不如死。”

王天通双手抱拳，诚心道。

一股莫名的悲凉之感，笼罩此地。

他自然想活，但并不想这么活。

他只是想，像一个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