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河,大晋国最长河流——阳江的支流,宽不过两丈,纵横南北贯穿了整个金陵城。金陵城是大晋国的新都,建都已经二十年,由于达官显贵不断进驻,江水比过往多了好多脂粉气,感觉拍打两岸防波堤的声音都降了好几个调。
此时已是清晨,金陵河两岸的店铺渐渐开门了,人流也渐渐繁华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爬到了半空,人潮开始如潮如涌,噪声喧天。
这时,在人群里面穿梭着几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包袱,死命的跑着。
过了不一会儿,又一阵马蹄声尖锐地响了起来,从嘈杂声中穿透而出,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喊叫,“闪开,快闪开,城防营公干!”
原来那几名乞丐偷了有钱人家的东西,几名官兵正在追赶。
“啊…”一声惊叫响起,一名孩子在过街的时候,被撞倒在地,满地都是血泊。
那几名骑马的官兵,连忙跳下马来查看,而那些乞丐趁乱便逃走了。
孩子的母亲从附近的店铺跑了出来,一看到这幅情景,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检查自己的孩子。只见那个孩子已是满脸发紫,进的气少,出的气多,显然是不能活了。
那名母亲一把拉住靠自己最近那名官兵,大叫道:“城防营杀人啦,城防营杀人啦,大家给评个理啊!”
那名官兵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里管的这么多,给了她一个耳光,又一把推开那名妇女。那名妇女便揪着那个官兵躺在地上撒起泼来。
旁边围观的男男女女看不下去了,有部分胆大的男子骂骂咧咧,开始用拳头打那几名官兵。
那些群众毕竟人多,几名官兵马上被打的满脸是血,这些官兵骄横惯了,一时没忍住,拔出刀来便向四面砍去,有五六名百姓被伤到了手脚,又有两名群众被砍死了。
群众更加激动,纷纷拿起扁担板凳,开始和官兵对峙起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城防营大军开到,方才平息了民乱。
城防营以为通过强压,事情已经化解,毕竟这种事情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发生过太多次了。
谁知道到了那天中午,开始不断有人煽动,群众慢慢在京兆尹衙门聚集、抗议,更有不少国子监的学生跟群众混杂在一起,写了无数文字、字报,张贴在各个大街小巷,更有不少男子开始袭击官兵,整个金陵城陷入了一片乱局!
此时的大晋朝堂上,一名面目清矍的男子端坐在宝座之上,此人正是天子上官天敏。他双目微闭,而底下的官员则议论纷纷。
一名大将走出列来,他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却是大司马王汉臣。王汉臣道:“大家不要惊慌,不过是小小的几个毛贼,有什么可以怕的,等我把城防营的军队调出来镇压,不到半个时辰,保证解决问题!”
中书令柳如龄出列道:“王大人切勿轻视此次事件。此时大晋与蜀汉正在对峙,城防营大部刚刚调往前线,而此次内乱规模越来越大,只怕有人别有居心,还是谨慎为上!”
王汉臣哈哈一笑,道:“柳大人也太过小心了。况且内乱已出,不去处理,难道任由事态扩大?”
柳如龄一听,眉头一锁,倒也答不出来。
天子上官天敏见此情形,心中了然,知道王汉臣此人颇有野心,柳如龄是不想将城防营重任全数交给他,便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刘近南刘将军听令!”
只见后方一名面目和蔼的中年将军走出列来。
上官天敏道:“刘将军,我将金陵城内仅剩的五千城防营,外加上我的贴身禁军一千人调拨给你,望你速速平乱,切不可有失!”
刘近南知道天子身边的贴身禁军仅有两千,而给了他一千,城防营部队更是全数交给了他,如何信任让他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道:“谨遵皇命,末将一定速速平叛!”
接到王命之后,刘近南迅速离开朝堂,手中拿着令牌,开始往城防营走去。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近南一出皇宫,两名少年马上迎了上来,原来他的两个儿子一直等在外面,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一见父亲出来,便问了起来。刘近南简单介绍了一下,转头便要往城防营走。
谁知没走几步,却被眼前一人拦了下来。刘近南抬头一看,身前站着一名孱弱少年,瘦骨嶙峋,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但是目光炯炯有神,神情极为坚毅,却是自己的第二个儿子刘承志。
刘承志道:“父亲,从目前内乱的规模和方向来看,这很可能另有隐情,甚至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刘近南的这个二公子从小身体孱弱,不能习武,但是聪明过人,任何事情一点就透,且颇有智谋。见他如此说来,刘近南心中咯噔一下,便静下心来,道:“承志,你有何见解,只管说来!”
刘承志道:“父亲您看,此事的发生地在城南角落,事件的策源地也在城南,而此时暴民的集结地却在城北,两地相差二十里左右。”
说罢,刘承志不由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城北地区多为民房,有许多小巷,利于暴民抵抗,不利于官兵围剿!”
说罢,他又想了一下,道:“城南开阔,且多官府衙门,假如有人采用声东击西之计,煽动暴民在城北与官兵周旋,将城防营主力吸引到城北,然后忽然对城南的官衙进行袭击,而此时的城防营兵力不足,到时只怕不好收场!”
刘近南一听,眼中精芒闪过,心中颇为慰藉,道:“志儿,你分析的有道理,我就拨兵三千交给你和昊儿,埋伏在城南以备不时之需!你自小不能习武,切记不要逞强,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