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大戏一夜之间起又落,宫中自然装作一番风平浪静,可皇城内却早已议论翻了天。
“你说,今夜该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了。”
公玉夷才忙完手上的事,捧着一盏浓茶提神,似笑非笑的对面前的陈疚说道着。
茶有些苦,陈疚抿了一口便搁置在了手边,闻言只抬起头道:“少睡一晚,多睡一晚,又有什么要紧的。”
公玉夷又笑,伴随着陈疚低低的闷咳。
“最近怎么老是咳,你不是说自己好多了吗?”
陈疚压下嗓子里的重痒,勉强道:“无碍。”
他话虽是这样说,可公玉夷脸上忽明忽暗,将信将疑。
“闻绍呢?”陈疚忽然问。
公玉夷道:“班房呢,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里面,谁知道想什么呢。”
陈疚:“还能想什么,他计划的无非就两件事而已。”
第一,如何对付陈相。第二,如何带林芷兰远走高飞。
可惜了,这两件事,他终究一样都办不好。
公玉夷知陈疚心中所想,只道:“今夜也不算全无所获,至少解决了阿宁联姻一事。”
阿宁不用嫁给司子瑜这等无品无德的人了。
公玉夷兀自说了半天,不见陈疚吭声,他不由得上手推了推,“你想什么呢?”
陈疚眯了眯眼,沉声:“盯着些闻绍,小心他狗急跳墙。”
公玉夷点点头,“我心里有数,同闻绍相处这么多年,他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
“万一呢?”陈疚说:“还有个荣妃呢。”
听到这,公玉夷也沉了沉眸。
——
司子瑜当晚被禁在宫中,连同他带来的随从一起,可次日朝上,诸臣还是因为此事掀起了腥风血雨,奏请的人如麦茬一般一浪盖过一浪,不仅是以陈相为首的文臣,更有一众武臣,在朝上吵的比文臣还凶。
“圣上,我大梁人才济济,泱泱国土,怎能忍下这口屈辱,何至于用一个公主来换取短暂的安定!”
“若是晋楚真心实意,我大梁自也愿结这两国之好,可依臣下所见,晋楚非旦不是真心求娶绥宁公主,还有意挑衅我大梁朝之威严,圣上!万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
“臣附议。”
“……”
片刻下来,朝堂之上多数人已不愿将陈锦宁嫁到晋楚去,更有甚者,将司子瑜骂了个底朝天。
陈相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满目愁容的站在最前面,有人主动与他搭话,他也只是叹气,让人瞧了不免替他哀伤。
“陈相,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