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是我!”尼武民极力反驳,他又转身问向弟弟:“你干嘛在雪球里藏石头?”
“因为哥哥被打了……我要替哥哥报仇……”
此话一出,瞬间炸开了锅。尼武民的“罪行”基本坐实,尽管它如何解释,都成了苍白无力的狡辩。
“好过分啊!没想到会这样做!以后大家不要和他们玩了吧!”
“就是就是,不和他们玩了!”
“可不敢和他们玩,我怕以后再报复我……”
一句一句的指责让尼武民怒火中烧,他一脚踢倒雪墙,扯起弟弟的胳膊便往外走:“不玩就不玩,我没有唆使就是没有唆使!”
当二人要跨出王府大门时,就见张君生慢慢抬起头来。张清梦注意到,他的表情先是愠怒,继而迅速换上阳光的笑容,整个流程十分之快,几乎无人发现。张清梦的心里暗暗惊讶,儿子在伪装吗?
“哎呀……明明是武军偷袭我,干嘛要把武民也带上呢?”张君生笑嘻嘻地挠着头。
“哥哥!一定是他暗中挑唆的!”
“一定?”张君生捏着张小欣圆嫩的脸蛋:“妹妹这么肯定?”
“因为啊……”张小欣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委屈地扭过头。
尼武民迫不及待想要清白,便对张君生说道:“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输了就是输了,我怎么会唆使别人报复?”
“就是说啊——犯错的明明是武军啊——”张君生故意拉起长调,逗的众人扑哧一乐。
最后也仅仅是弹了尼武军脑门作为惩罚。其他孩子都在指责张君生,说他太过单纯,很容易被欺负。张君生却只是嘿嘿一笑,并不在乎。张君生继续活跃气氛,众人玩的反而比之前更加愉快。
没想到儿子会这样解决问题。张清梦对此十分感兴趣。到深夜快睡觉时,张清梦亲自来到张君生房间,坐在床上,谈论起今天的事。
“父王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张君生躺在枕头上思索一会,说道:“我还以为父王都明白呢——”
“那……那是当然”张清梦强忍尴尬:“只是想听听你的见解而已,父王当然懂得。”
“父王是指武军偷袭我吗?这件事情的确是他自己干的,我知道。”
“你怎么这般肯定?尼武民就没有可能暗中唆使吗?”
张君生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武民是勇猛而不是傻,刚刚被我打败就立即报复,谁都明白是他主使的吧……况且在这之后他真的拼尽全力帮我打雪仗,就足以证明清白。”
“凡事皆有可能,若真是他背后唆使,日后你们玩也会很不自在的。”
张君生一声哈欠,声音十分柔软:“即便真是这样,我也不能绝交啊……”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孩儿需要武民啊……在那种关键时刻与朋友绝交,只会让事态更扩大,别人也都不敢和我玩了……”
“那……还像以前那样玩?”
张君生再一次躺下,声音带着困意:“小心提防着就是了,至少我们今天玩的很快乐哦……”
随后又补充一句:“在需要一个人的时候,擅听别人惩罚他,不但不会让人尊敬,反而适得其反,这么浅显的道理,父王都不懂吗?”
张清梦很难不把这句话代入到高丑一案,仔细一想,高丑是跟随自己创业时间最久的功臣,一旦杀了他,不仅不能解决粮食问题,反而还会寒了众兄弟的心。若能让他将功折罪,凭高丑多年的经验,定会不负众望。
而至于是否叛变,张清梦认为,只要高丑对银两来路并不知情,是清白之身,那么他断然不会出逃。高丑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岂会在这种最紧张的时候贪污?一切的一切都想通了!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江儿啊!”张清梦万分激动,搂住床上的儿子不停亲吻脸颊。张君生脸上挂满惊恐与抗拒,慌忙说道:“父王你干什么啊?住手啊……”
张清梦兴奋的一蹦三尺高,连忙派人入宫,命令皇帝下达诏书,赦免高丑,官复原职。
高丑不负众望,他官复原职的第一时间联系马有义,靠着这层关系拉来不少商会,愿意借给朝廷粮食,解决前方军需之急。追回的一部分赃款低价买入市面上的粮食,用以源源不断输送前线。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前线的军师在信中得知解决问题的不是郑王,而是公子时。连连赞叹,毫不吝啬地将夸赞之辞写满信书中,并在最后断定:公子有领袖之风范,日后必成大器。
很快,前线的将士得到补给后,再一次将包围圈收缩,而任帘这边的粮食早已消耗殆尽,他只能面北叩首,坚守心中那份不可能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