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忽觉不对反问道:
“大兄,既然截阐二教皆已入劫,何不嫁祸于人教,致使三清彻底决裂,大打出手之下,吾等西方方有可乘之机。”
听着自家师弟的言语,接引道人并未作答,他缓缓踱步至八宝功德化龙池旁,心由所生,池水之中蓦然荡漾阵阵涟漪,幻化作一白发白须,身形高大的道人,天地沉静许久,他这才嗓音嘶哑且低沉道:
“吾深觉老子此人不可测,贫道曾亲临周山之下,也曾瞻仰那“道法自然”四字,师兄可知,贫道居其下,身有何感?”
闻言,准提道人沉默不语,静待下文。
果见接引道人徐徐转身,目光极眺中央大地,朗声道:
“只觉道法高悬,如苍天在上!”
此言一出,听得准提道人如雷音灌耳,共鸣不已,呆愣原地许久,张了张嘴,未曾言语出声。
“也便是自那时起,为兄方觉师弟于玄门外另辟蹊径,是何等的缘法,且宽心,吾西方必将大兴,非玄即佛。”
准提道人只觉喉咙干涩,他接过自家大兄递过的琼浆甘露,畅饮一口,悄然转移话题道:
“那大兄缘何嫁祸于镇元子,此人虽与我灵山素有仇怨,然,于大势之际,同为西方之属,逢大兴之机,或有同仇敌忾之机。”
闻言,接引道人摇了摇头,苦笑道:
“师弟所言,为兄又怎能不知,吾等结怨数百万载,师弟岂非不知那镇元子心机之深乎?与此人交手,吾等可曾讨得半分好处?故而,为兄如若不略施手段,那镇元子怎会轻易入劫?”
此言一出,准提道人这才知晓其中谋算之深远,可谓草蛇灰线,他躬身作揖道:
“大兄深谋,倒是愚弟浅觉了,大兄勿怪,勿怪也!”
见此,接引道人作揖还礼,对视一眼,二人皆朗声一笑,兄弟之间那点不快,也随笑声湮灭于光阴长河之中。
万寿山,五庄观。
五庄观门外,一袭深黄道袍,头戴鎏金道冠的镇元子负手而立于山门外,大手捋着颌下长须,双眸微眯,一时间脑海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