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父皇心里有数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让二哥和四哥带你先回宫去吧。”
“他们也来了吗?”
“他们朕也没让进去,在议事厅呢。穆康,带公主去议事厅,让人送她和宁王邵王先回宫。”
穆康应道:“是,皇上。公主,跟奴才走吧。”
看着穆公公和玉罗的背影,皇帝脸上一片阴鸷。
柳重山行至他身后行了个礼:“禀皇上,犯人都招了。”
皇帝点头:“嗯。”
此时的永宁宫,杏儿和一众宫女太监在秦妃寝房门口徘徊。
时而附耳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杏儿姑娘,这娘娘在里面,很久都没声音了,您还是进去看看吧。”
杏儿咬着下嘴唇,再一次轻轻叩响了门:“娘娘,您倒是出个声,让奴婢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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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太监道:“杏儿姑娘,要不我们把门撞开吧。”
杏儿再次叩门,这次的力度比之前都大:“娘娘,我们要进来了?”
里面仍是没有回应,杏儿朝着几个太监点了点头。
一个太监颔首后,提起胳膊就是一肘,轰的一声门开了。
“娘娘......”
眼前的景象吓得众人惊叫出声。
只见秦妃趴伏在梳妆台上,鲜血从她梳妆台上滴答个不停,滴到地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线,一直延伸到门口。
杏儿不顾一切的朝梳妆台冲过去。
“娘娘?快去穿太医,快......”
秦妃换了衣裳,那是她当初进宫时所穿的礼服,头上也戴着繁琐的头面,皆是进宫那日的穿戴。
嘴唇干涸,面色苍白。
杏儿扶起她,才发现她的左手手腕上被划开了很大一条口子,深可见骨,右手五个手指的指腹全是破的,血水已经干了。
梳妆台的左上角,一把匕首下面压着几张丝绢,每一张丝绢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都是鲜血。
一时间永宁宫内哭声一片。
御医摇摇头:“太晚了,伤口太深,流血太多,娘娘早已断气。”
萧山予呆呆的看着秦妃的尸体,再看看梳妆台上的血书,联想到父皇在皇城司所审问的那几个人,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怒气冲冲赶来兴师问罪的皇帝到了永宁宫,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光景。
秦妃死了,穿着嫁进宫时的那套嫁衣。
写了两封血书。
“皇上:臣妾自知罪无可恕,不死不足以平民愤,奈何臣妾是一个好体面的人,就让臣妾用自己的方式去吧,
予儿从小温良和善,不争不抢,求皇上护他一生平安......”
“予儿:母亲没有听你的劝,犯下大错,你一定对母亲很失望吧?但事已成定局,就算母亲有心悔过,也已经晚了,
母亲只好以死谢罪,求得父皇的宽恕,母亲走了,你要多保重,母亲不舍你......”
看到这里,皇帝一腔的怒火还没有释放出来就硬生生的被压了下去。
他将手里写着血书的丝绢往桌上一拍,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吓得一抖。
“永宁宫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啊!全部给朕拖出去,一个一个的审,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一群侍卫架着这一群宫女太监鱼贯而出。
皇帝看着躺在床上的秦妃,想到了她进宫那日的情景。
他娶她不过是因为他与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夭折了,皇后思虑过度,卧病在床。
太后便为他把秦妃和另一个妃子一起张罗进宫来,皇家的子嗣,是重中之重。
那时的秦妃,美丽羞怯,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喜欢,召她侍寝也只是为了完成太后交代的皇孙任务。
进宫这么多年,他从未试图去了解过她,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爱好什么。
甚至在她与另一个妃子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也是装聋作哑,根本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