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爷爷倒了,她心里本就绷得紧紧的那根弦嘭的一下就彻底断了。
同时断掉的还有串连着她眼泪的线,颗颗泪水如珍珠般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从她记事起,父亲就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跟着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一班二世祖打马游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母亲性子懦弱只会一味的顺从,越发助长了他这种不思进取的个性。
爷爷也悔恨儿时对他的放任和纵容,但是脾性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改,那也是难上加难。
“咳咳......”张太傅在床上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爷爷,您没事吧?”
张如莺忙扶着他按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张太傅怒目圆睁:“我这一生,教得好皇帝,教得好皇子公主,唯独,唯独没有教育好,我,我自己的孩子。”
太医忙上前:“太傅,您先冷静冷静,此时不宜激动,容易气血上脑。”
张太傅推开佣人递过来的水:“我,对不起,张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便定定的抬着手,眼睛痴痴的望着前方。
张如莺被他的样子吓得魂不附体:“太医,爷爷不能有事,太医,您快想想办法。”
太医又拿下张太傅还停留在空中的那只手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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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张姑娘,太傅他,方才太过激动,同时引发脑卒中和胸痹,太傅年事已高,怕是......”
“怎么会这样?爷爷身体一直很好的,江太医,你快想想办法啊。”
江太医命人将张太傅放平在床上。
“下官就且尝试一下替太傅针灸吧,不过,希望也很渺茫,张小姐您,做好心理准备。”
半个时辰之后,张太傅带着满身的银针停止了呼吸,
张如莺在一日之内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最疼爱她的爷爷。
......
而翡翠阁的内屋,一声婴儿啼哭响彻整个院落,一听便知这孩子壮硕的很。
陶尚贤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和陶夭夭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生了?”
陶夭夭朝他点点头。
稳婆一脸邀功的表情跑出来报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姨娘生了个小少爷,胖的不得了。”
婆子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屋内收拾干净,陶夭夭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他那粉嘟嘟的小脸激动得想要流泪。
陶尚贤在一旁看着孩子。
“夭夭,他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小时候刚生出来就干干净净的,也是这么胖......”
朱绿竹长得像木兰香,而又都是陶尚贤的孩子,长得像实属是预料之中。
陶夭夭朝着床上努了努嘴:“爹,看看姨娘去。”
陶尚贤坐到了床边,朱绿竹的头上还搭着帕子,散落在肩头的头发都还是湿的。
由于失血过多,她连嘴唇都是白的。
陶尚贤替她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你受苦了。”
朱绿竹笑了笑:“不苦。”
陶尚贤又问道:“我们在外面这么久,怎么一点也没听见你的声音?”
朱绿竹轻声说:“还好,我能承受,再说了,生孩子是我和宝宝的事情,旁人也帮不上忙,动静大了,平白让人担忧。”
陶夭夭抱着孩子走到床边道:“姨娘这次你错了,你在里面没动静才叫人担忧呢,爹头上都急出汗了,不信你看。”
又把孩子放低:“姨娘你看,他多漂亮啊,你好厉害。”
朱绿竹有些羞涩道:“长得像老爷。”
此时刘大夫在一旁开好了产后恢复的药和下奶的汤药,走了过来。
“陶大人,陶姑娘,药我都开好了,再给姨娘把个脉,老夫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