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印回到窑厂不久,王永才也脚步匆匆地赶到了窑厂,还没等他进屋,就听到崇印两口子在屋里争吵。单从声音上判断,何淑贤这回应该是非常生气的。他在外面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屋便笑着问道:“崇印,恁俩这是在讨论窑厂的事情吧?”
“叔来啦?”何淑贤看到王永才来了,打了个招呼,又忍不住嘟囔道,“什么狗屁镇长啊!脸比狗脸翻得还快。你说,你怎么就同意了呢?镇长也得讲理啊,说话不能像放屁一样,说收走就收走,一点都不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放在眼里。”
“哎哎哎,永才叔来了,你就别瞎嚷嚷了,快去给叔倒杯茶喝!”崇印一边吩咐着老婆,一边对王永才说,“永才叔,你快坐吧!”
何淑贤听了,碍着永才的面子,只好去倒水了。崇印请永才叔坐下说话。王永才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推辞不肯坐,笑道:“崇印啊,叔来得真不是时候,要么,叔明天再来吧!”
“哎呀,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崇印连忙拉住他说,“淑贤发几句牢骚,又不是针对你,你计较什么?快快快,坐下坐下。”
“哎呀,永才叔,你怎么能走啊?快坐下喝杯茶。”何淑贤见王永才要走,连忙倒了杯水,脸上也换了副笑容说道。王永才坐下后,笑着说:“崇印,叔有几句话说完就走,不会打扰你们谈正事的。”
“永才叔,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怎么能说是打扰呢?”崇印说着递给王永才一把扇子。王永才接过扇子,点上一支烟,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抽烟。停了片刻,他才慢吞吞地问道:“崇印,我听说你的窑停了?”
“嗯,停了。”
“将来还烧不烧呢?”
“烧,怎么不烧啊?叔,你是想要砖吗?”
“叔暂时不需要,要是还烧的话,那你停它干啥呢?”
“得给镇长留点面子嘛!是不是?停两天就停两天吧,这也挺好的,现在天气这么热,地里的农活又正忙,我也想烧完这几窑砖后消停消停;再说了,备用的土也快要用完了,镇里又不让随便挖土,去哪儿取土也成了个问题。”崇印笑着解释道。何淑贤也在一旁笑着说道:“叔,你要是想买砖就得耐心等几天,反正这窑还是要烧的,不会耽误你的事。”
“她嫂子,叔不要砖,叔有事要求崇印。”王永才笑道。崇印笑着说:“叔,你有啥事就说吧!”
“崇印啊,叔听说现在老物件值钱,才想起俺家那木墩是祖上留下来的老物件,寻思着也能值几个钱,就想回家当宝贝珍藏起来,谁知夜里却被人给偷走了。”
“木墩?什么木墩?”崇印疑惑地问道。王永才笑着说:“就是俺家恁老爷爷在世时,切药用的那个木墩,据说是紫檀木做的,这几年觉着没啥用,就让你婶放在灶火门前,坐着烧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