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再次传来人声,两抹裙摆翩然而来,画师知道缃叶色裙摆是甘棠,他的目光集中在一旁的霜色裙摆上。
他定了定心神,目光不着痕迹地路过云履、松石禁步、项圈,而后越到石灯上。
他们都长大了,他不熟悉如今的她,他没有勇气看清她的面容。
长公主从众人身旁走过,背影婷婷袅袅,华熙堂内渐渐有了一股奇异的淡淡香气,画师看着那抹霜色走近,又看着那抹霜色走远,不自觉恍惚。
“木画师,殿下到来,你礼数何在?”长公主坐在主位上,堂内众人齐声参拜,唯独画师一人呆站着不动,古俊生假意咳嗽暗示画师,画师依旧不行礼,甘棠严厉斥责。
“草民木羽,参见定华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画师终于躬身行礼,古俊生暗自舒了一口气。
“你既是画师,可有传世名作?”画师与众人一齐平身,李嬅看着画师脸上的银色面具,神色一凛。
“回殿下的话,草民的拙作不堪传世,供人一笑罢了。”画师道。
“你的画作,本宫并未见过,你的盛名,本宫可早有耳闻。你必有其长处,方得林大人青眼有加。”李嬅说。
与往昔相比,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并且,也有了变化,少了些活泼灵动,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画师默默调整呼吸,答道:“殿下谬赞。”
“秦子城也善作画,你与他相识,莫非兴趣相投之故?”眼前的画师为人古怪,处处可疑,李嬅眸色猜度。
“是,草民的画,曾得过秦兄点拨。”画师早就设想过与长公主的正式会面,做过准备,自如对答。
“游园会上,多亏你相救,本宫未及答谢,望你勿怪。”李嬅抬手,甘棠会意,请画师入座。
“不期而遇,本是草民三生有幸,不敢言谢。”画师朝主位拱手一拜,才端正坐下。
李嬅摆摆手,上茶点的小丫鬟有序退出华熙堂,古俊生也行个告退之礼,走到华熙堂外听候吩咐。
“木羽,是你父母为你取的名字,还是你的化名?”甘棠回到李嬅身边站着,李嬅问画师。
“草民的本名,正是木羽。”画师说。
“你为何要见本宫,为何要带着那首诗见本宫?”李嬅放下团扇,团扇上的艳丽牡丹与她此时的心境形成两个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