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与天水寒之间的战斗，显得并没有那般激烈，看起来，反倒是更像切磋交流一般。

终于，在一次碰撞之后，双方都是暂时停了下来，并没有立即再朝对方发起攻击。

“半年了，这半年时间，你我之间几乎都已经将自身领悟的各种大道之力运用了出来，继续这么下去，这胜负怕是分不出来。”

这半年间，也不知李宸是什么时候没有在使剑，此时，他缓缓背负着双手，与天水寒注视着。

只见天水寒点了点头：“你那帝道，果然不凡，要知道，表面上看，如今本殿也只是与你同境，实际上，本殿从来都不是六境，每一次你使出那帝道之力时，本殿暗中可都是用了全力，若非本殿乃数道称帝之人，在你那帝道之下，本殿怕是……”

“朕这帝道，正如朕多说那般，朕并没有真正以它与人交过手，在你之前，偶尔运用几次，几乎都是用在了对应天劫之上。”

“本殿知道。”天水寒眯眼看着李宸笑了笑，道：“不是你不想用，而是你为了不让本殿提前知晓它真正的威能，这么做的坏处便是，本殿既已知晓它的存在，自也会准备些应对之法，这一点你自然也想得到，能让本殿顾忌，本就是你所谋之一，可惜了，你也失去了诸多熟悉运用它的机会，若是你对它的运用也如其余大道那般，本殿已经败了。”

“是啊。”李宸微微一笑，接着又扬起了左手，摊开手掌，道：“朕留着它，能利用自然不会放过，有它在，很多布局，朕反倒不必藏得那般小心翼翼，尤其是……朕发现了它的存在，只是将它禁锢，而不是磨灭抹除，你内心反倒更容易生出朕没有能力解决它的想法，朕都不必故意卖什么破绽，只需要不经意间做些引导，便可牵着你的鼻子走。”

“六境，在本殿眼里真算不了什么，因为在洪荒，七境才是真正的分水岭，即便你到了六境圆满，只要未入七境，也不过是稍大一些的蝼蚁，这规则，在洪荒，从未被打破。”天水寒目光缓缓流转，眼神之中透着一抹高傲与理所当然，当然，还有一丝怀念，怀念之余又透着些许失望与不甘的意味。

当他目光重新凝聚，落在李宸身上之时，露出了一抹冰冷的赞许，嘴里又缓缓吐出了一道声音：“可你，却于洪荒之外，打破了洪荒的规则。”

天水寒这一番话，其实已经让李宸内心起了波澜。

虽说李宸让混沌对圣殿大长老、二长老搜魂，混沌反馈过来关于两人灵魂记忆中那些信息，李宸并不会相信，但是，想要骗过他，必定要保证其中信息大部分是真的，只是这些真的信息要尽量的显得模糊一些。

当然了，天水寒此时所说，也未必就是真的。

不过，从其眼神变化以及说话语气，李宸相信，天水寒此时所说，是真的。

天水寒眼神中的高傲、理所当然，那是因为其乃是洪荒巅峰势力天家之人，而且在天家，地位并不低，再加上其修为境界，别说是六境以及六境之下，只怕是境界与之相当者，其身上这种优越感也不会消失。

天水寒怀念的、失望的、都是洪荒世界，他离开洪荒太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洪荒并非大一统世界，或者他失望的是洪荒之中，根本就没人想过打破那所谓的洪荒规则，又或者，几者皆有。

至于最后目光重回李宸身上之时，眼神之中所透出的赞许与冰冷之意。

赞许，自然是因为李宸，而冰冷，则是因为这种赞许。

他与李宸之间，本就是你死我亡，动杀心、露杀意，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