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妈妈张淑兰去世,秦飞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个家,一切都很熟悉,一切又都那么陌生。
院门上着锁,又亮着灯,很奇怪。
彪子敲了一会儿门,没人应。
“小飞!”徐前进从黑暗里小跑着过来,“你回来找你二哥?”
“徐叔,家里有人吗?”秦飞点了点头问。
“有,沈迎娣在。”徐前进说,可他的表情告诉秦飞,事情没那么简单。
“徐叔,出什么事了?”
“小飞,你得跟你二哥好好谈谈,这么干不行的。”徐前进眉头紧皱说,“自打你妈走以后,你二哥就把沈迎娣锁屋里了,一步也不让她出门,吃喝啥的隔俩天安排个人来送一趟,那哪里是送吃喝,是过来看看她死没死啊!”
秦飞微微皱眉,秦辉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再杀一个人?
“小飞,这事不是村里不管,我想管,管不了。”徐前进面露难色,“这是个人家里的事,我倒是想去跟上面反应情况,你二哥他,哎,我惹不起。”
“彪子,把锁砸了,进去看看情况。”秦飞说。
彪子动作很利索,找了一块大石头,没两下锁就开了。
“徐叔,你就先别进去了,别回头他找你麻烦。”秦飞看向徐前进说。
“小飞,你好好找你二哥谈谈,他就是出气,也该出够了。”徐前进点了点头,“我在这儿等着,有事你喊一声。”
和彪子俩人走进院子,堂屋和西屋漆黑一片,只有东屋亮着灯。
秦飞走向东屋,距离门口还有两步的时候,立刻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屎尿发酵过后的气味。
时节已经是深秋,夜里冷得很,气味还是如此的冲人。
房门虚掩,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个人正窝在床上睡觉,身上盖着被子。
被子上满是包浆的污垢,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露出的脑袋上是乱糟糟如稻草的长发。
秦飞想了想,还是向前一步,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