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忽然正色道:“打扰了,我改天再来吧。”
也许应该去找找那位传说中的罗神医吧?
就在我即将走脱的时候,风催霞一把拉住了我,用力过猛之余,险些把我的袖子给扒拉了。
“就算你去找姓罗的,也只会得到差不多的答案。如果你实在受不了这味道,我可以考虑往里面加别的料,或者减少主料,让气味儿和味道不那么可怕。”
我疑惑道:“这会影响用效么?”
“可能会,你或许得吃上两三年。”
我叹了口气:“能够入口就行了,长久点儿就长久点儿吧。”
风催霞接着道:“不过我有点疑惑,你腰间的这道伤是谁动的?怎么能做到把毒素散得如此均匀美好,就好像他是故意的一样?”
故意的?
不可能吧?
我有些犹豫,风催霞却瞪我道:“你既叫我姐姐,就不必把我当别的女人,当我是个大夫,把伤口给我看看。”
我只好慢腾腾地解开了腰带,结果风催霞上手比我更快,简直如庖丁解牛一般解开了腰上缠裹的所有绷带,弄得我都有些脸红害羞起来。
可她倒毫不介意,果然不把男女当一回事儿,只一解开,她瞧着这伤口,又不止瞧着这伤口,就像瞧见了一个个近乎完美的艺术品似的,竟不住地发出啧啧称赞声。
“这刀法,这用锋,这开线儿……这个人竟然能做到开了刀以后,还能把你的伤口用世上最小的针和最细的线一点点缝合起来,这是得是一双多巧的手啊?我敢说,江南最好的绣娘也不可能比这双手更细致了。”
我皱起了老眉,依稀记得,梁挽第一次对我的腰伤动刀的时候,是只有包扎,而没有缝合。
难道他趁我昏迷,把流血的伤口直接给一针针一线线地缝合了起来,就像缝衣补带那样?
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可能一点儿异样都没察觉?
带着一大袋方方的便便,和一张薄薄的药方,我和小错出了绿琉山,一路上他还有心情可言,我却沉默到无以复加,只是一遍遍回忆着当初和某个人相处的细节,可无论怎么回忆,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把那个混蛋的形象从脑海中剔出去。
山洞里的那个时候,他并不是让我在他臂弯里睡觉,而是因为帮我缝合完毕又检查了全身,他耗损心力,过于劳累,所以干脆和我并排睡在了一块儿,也顺便观察我的睡相?
所以我醒来时,才会自然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在某一时某一刻,我是不是也睡在了他的心口?
也曾以我的胸膛,停在了他那勃然起跳的生机之上?
我甩了甩头,不敢再胡思乱想,再想下去脑子要滋滋地往外冒油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天,我得继续做我的聂老板,什么系统什么梁挽我统统打算抛之脑后了,此刻还有什么比养好身子更重要?
可就在我偶尔去山上散步之时,在石阶上一步步前行时,又是一道儿熟悉而诡异的白影,突兀地出现在我背后!
我满是警惕地往后一看。
还能是谁?自是阿九!
他穿着那丧气的影楼风汉服,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标准模版笑,问候道:“你好不容易接近了梁挽,为何要半途而废,折转回来呢?”
我冷笑道:“你发布任务之前有没有调研过?你以为梁挽是一个能随随便便黑化堕落的人么?我用尽了手段,背叛暗算了他数次,都没能让他黑半分心肠,冷一点热血,我还能怎么做啊?”
阿九不解道:“可是系统显示,你已经做到了……”
我心口一凉,急得立刻打断:“我做到什么?”
“做到让他黑化啊。”阿九似是真诚地鼓励我道,“他的黑化进度条已往前推进了0.01,都是因为你的努力啊。”
我疑道:“0.01?他居然真黑化了百分之一么?我是怎么做到的?”
阿九纠正道:“不是百分之一,是百分之零点零一。”
……你TM拿百分比算的?那就是万分之一!这算什么黑化进度?这和原地踏步有分别吗?
阿九认真道:“万分之一也是进步,须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已经获得了5点积分,只要你继续努力……”
我不耐烦地打断:“我这么努力才让他黑化了万分之一,我得努力一万回才能让他完全黑化,人生哪儿来的这么多努力啊?”
“我相信只要你足够努力,迟早能攻克梁挽这个穿书界的巨大难题。”
“一位姓聂的圣人曾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一本正经地就好像那个圣人绝不是我,“我放弃了,你别指望我了。”
说完我马不停蹄地要走,那阿九却十足十地叹了口气。
“你若是这样轻易放弃回家的机会,那我们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我的马不停蹄立刻变成马儿要吃回头草,我转过了身,转过了眼,也转过来了我这一身无遮拦的腾腾杀气。
我冷眼盯他:“你们找到了别的穿书者?”
阿九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又危险的笑容。
“是的,他就在附近,你想去见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