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城主,这位权倾一时的领袖,便居住在这座城堡之内。洛宁深知,炸毁区区半个小酒馆,本应是街角巷尾的小事,大不了私下解决,何须劳师动众地将人带到城主面前?但此事之所以升级得如此严重,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那位能够施展强大魔法,将整层楼化为废墟的魔法师,不仅身份成谜,更无迹可循,既不是声名显赫的冒险家,也非帝国军的一员,他如同一张白纸,等待着被书写,也预示着无限的可能与未知的危机。 在洛宁的眼中,讨好一位法力无边的法爷,就像是挖掘到了一座隐形的宝藏,其回报之丰饶,远远超过了向那些手握重兵的军爷献媚所能得到的短暂荣耀。这份见解,源自他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内,透过车窗缝隙,捕捉到卫兵们脸上那几乎能滴出蜜来的谄媚笑容。
城堡的巨门仿佛古老时代的守护者,缓缓张开双臂,迎接他们的到来。卫兵队长与守门人简短而神秘的交流,仿佛是在交换着古老而隐秘的密码,随后,载着洛宁的马车,如同穿越时间的旅者,缓缓驶入了这片被历史雕琢的土地。
“尊贵的神明大人啊……我们不会真的成了那瓮中之鳖吧?拉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种刺激呢……”拉兹,一只拥有着四翼的纯洁天使,此刻却像个小孩子般依偎在洛宁的胸怀中,她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安的波光,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却也藏着深深的忧虑。
往昔,天使的荣耀与自信,足以让她们无视世间一切生灵,包括人类。但自从拉兹踏入了魔王们的世界,那些能够以一己之力撼动天地的存在,让她这只曾经高高在上的四翼天使,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与无力。在那些可以轻松掀起灭世风暴的魔王面前,即便是她,也只能是风中的一片落叶,无助地飘零。
久而久之,这份恐惧如同生根发芽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了拉兹的心。每当新的危机降临,那份深深的恐惧便如影随形,让她无法自拔。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最为安全的方式——躲在洛宁宽大的披风下,像一只寻找庇护的小猫,只不过洛宁嫌弃她这样抱着自己看起来像个孕妇,所以她便灵活地调整姿势,依附在洛宁宽阔的背上,成了一个既温馨又略显滑稽的“背包”。
马车终于停下,车门缓缓开启,洛宁轻盈地迈出步伐,仿佛是漫步在云端之上。卫兵队长见状,连忙上前,双手微微前伸,做出一个既恭敬又略带讨好的搀扶姿势,仿佛洛宁是世间最脆弱的珍宝。洛宁虽有些无奈,却也只能顺着这份人类的“礼仪”,接受了这份不必要的帮助。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人类的贵族生活,竟如此注重形式与礼数,连下车这样的小事,也需要他人相助。相比之下,魔族的世界则是另一番景象,即便是最尊贵的魔王,下车时也绝不会有人敢上前一步,因为他们深知,魔王的世界里没有“需要帮助”这个词,任何试图靠近的举动,都可能换来一顿毫不留情的教训。在魔族眼中,只有弱者才需要他人的庇护与怜悯,而真正的强者,永远独行于天地之间。
“大人,请这边走。”卫兵队长的声音打断了洛宁的思绪,他恭敬地伸出手,引领着洛宁前行。洛宁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探索的光芒。 在那个被夕阳余晖轻抚的西城,他宛如一抹无风的湖面,既不泛起热情的涟漪,也不投下冷漠的阴影,只是以一种超脱尘世的淡然,默默行走于喧嚣与宁静的边缘。不远处,一位猫娘少女踉跄着,她的身影在逐渐暗淡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柔弱。西城虽小,却也藏龙卧虎,从街角那家飘散着麦芽香的酒馆,到城主府那庄严的大门,不过区区几百步的距离,却仿佛是两重天地。
猫娘少女此刻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步都像是在与重力做着无力的抗争。她的双腿,在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冒险中早已失去了力量,即便是在这短暂的归途上,也无法再支撑起那份不属于凡尘的轻盈。周围的人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她只是一抹无足轻重的影子,唯有那些粗鲁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发丝和臂膀,像拖拽一件无生命的物品般前行。
“她又要沉入梦境的深渊了,我的神明……”一个细微而哀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那是拉兹,一只拥有着智慧之眼的灵猫,此刻正蜷缩在洛宁的肩头,用它那能洞察人心的声音,轻轻诉说着少女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