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渊给元戈盛好了粥,夹了她平素爱吃的腌制小菜,抬眼打趣他,“有金夫人和欧阳夫人从中作保,他那点追妻的苦楚也不过是少年心事罢了,这妻总是抱得回去的。倒是你,年纪一把了,真打算这么形单影只着?”
宋大人自己有了着落,体会到了半夜三更回来院子里亮着盏灯的暖意,倒也真心实意地操心起好友的归属来。
偏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诛心。
早晨的阳光,看起来总有种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打在院子里显得格外岁月静好,就连一旁晾着衣服抿着嘴偷笑的小丫鬟都显得格外美好。
那样的烟火气,显得格外平凡朴素,它与财富、权势都无甚关系。
可是,这样的烟火气……许承锦从未在许家看到过。他在许家的幼年时期,面对的永远是撕心裂肺的争执、歇斯底里的漫骂,每一个下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来的什么美好……许家啊,连花都似乎开得和别处不同,格外的单调,清一色大红的牡丹。因为许夫人觉得,只有大红色的牡丹才能彰显她正室的地位与骄傲。
至于其他的,都是杂草,应该被铲除。
所以啊,他怎么能把他挚爱的花儿种在许家这种早就发臭的土壤里。
只是,这样的心情实在不适合拿来破坏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所以许公子只是看着对面眯着眼吃早饭的元戈,应得格外敷衍,“年纪不大,偏也学了老学究做派开始说媒催婚了。本公子和地上那个相思了只知道抱着只狗说心事的笨蛋不一样,盛京城想着嫁给本公子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城门外去,本公子不得好好挑挑。”
元小姐撩了撩眼皮子,挺不给面子地嘲讽,“是哟,挑来挑去的,姑娘们都嫁做人妇生儿育女了,就剩您一个挑花了眼挑驼了背,只能抱着只狗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