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又是坏事的表小姐

不是妾室。

说不上心里头空落落的到底是庆幸还是惋惜,其实一路走来,最初的愤怒渐渐冷却,随之而来的竟然是隐约的欣喜和酸涩,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一就有二,别人都可以自己自然也可以,只是……这“一”为何就不能是自己?

甚至,在这之后,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与这位妾室联手,以此来对付温浅。

比如说,恩威并施,趁着对方初来乍到先给个下马威,然后再以自己表小姐的身份稍作笼络又或者从中挑拨,由着她们二人两败俱伤,自己坐山观虎斗,亦是惬意。

可这想法还未落地,就被拾音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浇了个透,连点火星子都没留下。

她甚至没有丝毫的怀疑,大抵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实在不像是能在温浅眼皮子底下成功爬上妾室之位的人——茫然、痴呆、胆小、怯弱,与其说王珊珊是信了拾音的话,倒不如说是她信了自己的眼睛与判断。

王珊珊有些意兴阑珊地松了手,低头间视线却无意间略过对方掌心延伸出来的伤痕,目光倏地一凝,鬼使神差地又反手用力攥住了对方手腕,“你这手?!”

拾音尚未来得及阻拦,王珊珊已经不由分说掰开了之桃掌心,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还来不及消去的伤痕——方才拾音就是在为这只手上药。元戈的意思,不管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些混淆视听搅乱真相的东西总要先消除了才好,谁知,却被第一时间就冲过来闹事的表小姐给撞破了。

“佟婉真害我们……”王珊珊喃喃念着,眉头紧锁,半晌没能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佟婉真……佟婉真不是死了吗?我们……又是谁?”

“表小姐!”拾音用力掰开了王珊珊的手,拉着之桃往身后藏,仿若护着小鸡仔的母鸡似的,一双眼睛瞪地又圆又亮,“表小姐,奴婢都说了,这是我家少夫人带回来的客人,您怎能如此失礼!没听见人家说疼吗,没见着人缩着不想你碰吗?非礼勿视的道理难道您还不懂吗?!”

拾音平素性子温和说话做事很是规矩,对方毕竟是主她是婢,换作平日她是如何都不会这般疾言厉色的,可少夫人也交代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有失,谁知……自己才拍着胸脯保证完,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这表小姐,是真能生事啊,莫不是命中带煞?

拾音护着之桃严阵以待,王珊珊却似浑然未觉,只兀自想着对方掌心那凌乱可怖的刀痕……她只是任性却并非蠢笨无知,彼时只觉得这“妾室”软弱可欺的样子,可此刻看着对方揪着拾音衣袖探出半个脑袋茫然无措却又一言不发的样子,说是软弱,倒不如说是痴傻。

加之此女乃是京兆府尹送来的,莫不是涉及了什么案子被折磨到如此地步?电石火花间,王珊珊蓦地反应过来,“所以,外面传闻佟婉真用邪术求子,莫不是真的?之前那些个失踪少女,莫不是都是佟婉真干的?”

“表小姐慎言!”只一瞬间,拾音觉得噗通噗通跳着的心脏一瞬间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她吓得连声音都颤抖,却仍然端着义正辞严的模样厉声呵斥,“表小姐,此处乃是盛京城,那位纵然已经身故,也还是二皇子府的女眷,由不得您在她身后嚼舌根。表小姐莫要因一时口舌之快就给恪靖伯府招致杀身之祸!”

王珊珊却似浑不在意,甚至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拾音身后的女子,“所以温浅是让你消除罪证吗?表哥知道吗?又或者这是京兆府那边的意思?就因为她佟婉真是二皇子的女眷,所以你们打算将这罪证消除了堵一堵天下人的嘴?如今我知道了,你说温浅会不会也要灭我的口?”

“表、小、姐!”拾音真的是被这乱扯一番的胡言乱语吓得肝胆俱裂,可她平日里鲜少与人急眼,一到这个时候难免显得嘴笨,急得满脸通红翻来覆去也不过那几句话,“这只是我家少夫人的客人!什么消除证据、杀人灭口,还请表小姐休要借题发挥给我家少夫人胡乱按些个罪名!奴婢定会将这些话一五一十、字字句句原封不动地转告给姑爷!”

最后一句话到底是终于有了些分量,王珊珊这才稍作收敛,却也仍然没当回事似的摆摆手安抚道,“好啦好啦,你这丫鬟真是不经逗,本小姐就是随口说说嘛!放心啦,我也就是在自己家里才好奇多嘴两句……不是不知好歹的,出了伯府大门我还能跟个大嗓门似的到处宣扬京兆府送来了一个掌心里刻着佟婉真罪证的姑娘不成?”

拾音斜睨着王珊珊:扪心自问,她觉得这位命中带煞的表小姐还真就是这样的人。

拾音表情太明显,王珊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直白地冷嗤,“我是看不惯也看不上温浅,又不是看不惯恪靖伯府,要是这些话能将温浅置于死地而其他人不受牵连的话,本小姐现在就站东市长街上敲着铜锣吆喝去!放心吧,本小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嘁……扫兴!”说罢,转身,兀自朝着身后摆摆手出了客院。

拾音站在原地目送着对方吊儿郎当的步子消失在院子门口,判断着对方这话里头的真实性……大抵还是蛮高的,毕竟就像表小姐自己所言,表小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