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辜负你自己。”

*

裴文月正襟危坐在自己宫中,始终不理会从影嬷嬷的话。

“公主,我的好公主,答应嬷嬷,今夜就去宴会上吧?”

“不去。”

裴文月只当听不见,百无聊赖地用指尖绕起身上一条狭长的系带。

从影嬷嬷绕到她跟前,牵住她的手,阻止她走神。

“公主,告诉嬷嬷,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去呢?”

裴文月说:“嬷嬷,今夜是为着太子殿下才办的庆贺喜宴,我既不是主角,又何必瞎赶着去凑热闹。”

最重要的是,届时王子皇孙、达官贵族等,他们定是杯觥交错,裴文月跑去那里看人做戏的,她只怕回来做不了一个好梦。

从影嬷嬷仍不死心:“公主,今夜宴会盛大,那些世家公子肯定都会来,您总得去相看一二啊。”

眼见裴文月已过了及笄之年,但圣上似乎对她的婚事并未有任何动静,从影嬷嬷原本也是不急的,但自从裴文月前阵子回宫后与她说起体己话,言语间谈及以后是否会远嫁别国的事情。

尽管知道此事是捕风捉影,从影嬷嬷当时与裴文月说得言之凿凿。

但人老了,心思重,事后她还是被裴文月那些话惊得夜夜难以安眠。

恰逢承帝下旨摆宴,从影嬷嬷的心事终于迎来了希望。

她就是想裴文月也去参加宴席,倘若此番她觅得良人,到时候抢先在圣上面前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见,总好过待以后真发生了裴文月所说的远嫁之事,再来后悔莫及吧?

可惜,从影嬷嬷忘了,裴文月性子恬淡,一向喜静,若她是那种会来事的人,承帝怎会对这个女儿如此不上心?

这种虚与委蛇的宴会,明为入宴,实际底下的暗潮涌动,比之白日里的风云诡谲,不在话下。

裴文月不想自找麻烦,也不想去看戏子扎堆。

她想,只有她的父亲承帝,才会对这些把戏全盘皆收。

因为他是皇帝,更是这些戏码里的唯一主角,倘若连他都不想看了,那些人还能演得下去吗?

裴文月拨弄腰间的香囊,心事重重。

从影嬷嬷见裴文月软硬不吃,她总不能拖着这个倔丫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