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动作,那女人随即回神,眼眶有些微红,却垂首连连后退。
承帝见状,这才惊觉自己竟失态至此。
他虚咳一声,声线都变得异常温柔和深情。
这份态度,就连今时今日颇得圣宠的魏贵妃魏烟苒,都未曾有过。
“晚歌,朕与你……好久不见了。”
随着晚歌二字出口,那女人神色凛然,冷声道:
“贫尼不知陛下大驾,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承帝见她态度冷淡,心下忽而一痛。
她转身离去,他连忙推开大门,跨过佛寺门槛,急急跟在身后。
“晚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与朕这样说话吗?”
那女人终于停下来,转过身对他说:
“陛下恕罪,贫尼不叫什么晚歌,贫尼如今法号寂修,若陛下愿意,可唤贫尼一声寂修师傅。”
承帝不甘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朕不管!你只要一日还活在世上,你就一日还是朕的女人,还是咱们女儿的母亲,你就还叫黎晚歌!”
王不歇看他们二人吵嚷声音大,一些寺房已隐隐有人要出来窥探,他连忙上前几步低声对承帝说:
“陛下,此处实在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咱们今儿是悄悄出来的,切莫走漏了风声,坏了您的大事。”
听到这里,承帝终于放开黎晚歌的手腕。
黎晚歌在听到承帝言语间提及女儿时,终究忍不住瞪着承帝,落下一滴清泪,神色多有怨怼忌恨。
她对着承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承帝跟在她身后,痴痴看着她的背影。
“不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脾性,一点都没变,说没两句,就开始来小性子。你说,是不是只有朕老了?”
王不歇见他诸多执念在眼中,宽慰道:
“娘娘她……”
承帝摆摆手。
“朕知道,她此生怕是不会再原谅朕了。”
“陛下,您切莫伤怀,御医说了您不可劳心伤神的。”
王不歇担忧地对承帝说着,却听他说:
“没事,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在没有为太子做好一切前,朕不会轻易倒下的。”
黎晚歌走得快,不一会儿就拐进一间小佛堂里。
小佛堂僻静,种了一片翠绿的青竹,眼下是冬日,落了雪在上头,绿白相间更叫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