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我可以进来吗?”
双手叠放在轮椅上的夏伟轩,安静地待在化妆室入门处等候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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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心抬手示意盘发的造型师暂停,而后提起裙摆起身相迎,“大哥,快请进。”
“打扰你几分钟,我想把这个给你。”说着,夏伟轩将一个牛皮纸文件密封袋递给唐锦心。
纸袋上戳有慕容集团公章,后者不用细想也能猜到是什么。
“大哥,你何至于此。”
夏伟轩淡淡一笑,嗓音沉稳内敛,“爷爷为难,阿煜疼你,这个坏人我做最合适。锦心,你可以选择不原谅,但他们不能不弥补,更何况,这本该是你的。此外,慕容爷爷和子赋叔给你的添妆,我也做主一并纳入你的礼库,阿煜并不知晓,你要怨恨、要发火,都可直接冲我来,我绝无怨言。最后想说,锦心,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你好,更不是劝你接受他们。”
垂眸凝望那依旧悬在半空的文件,唐锦心终是接过,转递给董小胖收好。
她情绪并没太大波动,也没就着夏伟轩的话茬往下聊,只道:“离开云上,大哥打算做点什么?”
“就非要做点什么吗?”夏伟轩反问。
唐锦心一愣,但笑不语。
“旧梦难拾,虽遗憾但不可惜。我打算善待自己,浪得一日算一日。弟妹,谢谢!”
“大哥,谢谢!”
夏伟轩点点头,滑动轮椅离去。
唐锦心伸伸懒腰,继续完成妆造。
晚上六点,宴礼准时开始。
流程极其简单,常青是司仪,主要负责暖暖场和引导。
城堡大门徐徐拉开,十指相扣的新郎和新娘闪亮登场,两位戴着黑色墨镜的伴郎紧随其后,手中高举着写有“爱情保镖”四个字的彩旗,滑稽得紧。
新郎身着一套中式盘扣、绣有蓝色鸢尾叶样式的西服,矜贵俊逸。
新娘长发用一根木簪挽起,穿着一席白色抹胸婚纱,裙身绣着一朵朵活灵活现且不重样的五瓣小花,花蕊嵌入规则不一的同色系宝石、翡翠、珍珠和水钻,灯光照耀之下,如同星辰遗落凡间。这豪横之举来源于孟三,他说,他的闺女结婚,婚纱一定要穿最贵最美最独特的。
郎才女貌于此刻完美具象化。
不同于其他婚礼,登上殿台的两位新人没有交换誓言和戒指,也没有说长篇大论的感谢词,而是对着下方落座的宾客们深鞠一躬,表达敬意与感激。
随后,夏浅煜移步至一架闪耀着柔和光泽的钢琴旁,唐锦心则优雅地坐在大提琴之后。
两人抬眸对视,灿烂的笑容顷刻间洋溢在嘴角。
彼此互点了一下头,便将视线专注于各自手中的琴,光圈打在他们身上,悠扬婉转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与此同时,殿堂内下起了雪,鹅毛般大小的雪。
同那晚站在瑞北南路十字天桥上,唐锦心看到的那场雪一样盛大,一样美轮美奂。
鼻尖发酸,眼眶红了,拉弓的手差点慢了一拍。
唐锦心抖了抖挂着雪花的睫毛,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夏浅煜。
他正看着她,温润的眉眼里满是爱意。
她木讷地笑笑,回正脑袋,清浅虚浮的目光在一朵黄色郁金香上着陆,光影交错,余音绕梁,沉寂的记忆碎片失控般喷涌,纷繁杂乱的情绪堵得胸口生疼。
“锦心!”
夏浅煜这一声轻唤,如疗愈万物的雪中暖阳。
唐锦心凝凝神,挺直脊背,扬起头颅,握琴的手不再迟疑,音准重回正轨,那些横生的妄念被一一宣泄。
无法与九岁前的自己和解,没关系的。
无法消除对冯仙悦的愧疚与自责,没关系的。
...
都没关系了!
现在,她只想肯定那个勇敢向前和追爱的唐锦心。
望可望之事,待可待之人。
也许,这就是答案!
曲终。
夏浅煜和唐锦心几乎同时起身,不顾一切地跑向对方,紧紧相拥在纷飞的白雪之中。
“让我们借这琴音,这场雪,这相聚的缘分,祝二位新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永受嘉福,长乐未央。好啦,我宣布,礼成!”
常青话落,大雪变为花瓣红包雨,宾客们欢呼声一浪胜过一浪。
......
把婚纱换成敬酒服,改了个淡妆的唐锦心,在吴娜和唐东俊的带领下,同夏浅煜一起挨桌敬酒,聊表感谢,以及接收两方亲友的祝福。
侧台角落,莫奇铭摘下脖子间挂着的类似许愿瓶的吊坠,里面装有冯仙悦骨灰,他把它放在手心,时时跟着唐锦心的位置移动,“你看,她穿着你挑的衣服,挽着心爱的人在敬谢宾客,跟你想象中一模一样...仙悦,放心吧,她过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