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知音(终)

见春潮 花生什么树 3130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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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衔音班级的位置在二楼C区的最后几排。

她有意站到队伍最后一个,因为这样就能帮江知颐占到一个座位。

苏映雪走在江知颐前面,进了报告厅,一眼瞧见坐在最后一排聊天的四个女生。

楼衔音就坐在报告厅二楼入口守着过道的位置,旁边还空了一个座。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位置是留给谁的。

她冷嗤一声,到楼衔音旁边,拍了拍她的肩,撂了句“这位同学,聊天小点声,别影响其他同学”,也没等楼衔音开口,转头就走向最前排系助的位置。

“我寻思,咱这培训会还没开始吧?”坐在最靠里位置的秦斐朝她背影翻了个白眼,“整个会场这聊天的动静都快乱成马蜂窝了,也没见她管别人啊。”

宋迦白冷哼一声,“而且刚才是咱们几个在说话,音音都没出声,她这针对的也太明显了吧?”

楼衔音比了个“嘘”的手势,“没关系,我们小点声就是了。”

殷玥拍拍楼衔音的手背,“她不会是嫉妒我们音音漂亮吧?”

宋迦白:“不会吧不会吧?人不是只会嫉妒和自己各方面都相差不多的人吗?”

殷玥:“就是嘛,反正我不会嫉妒刘亦菲。”

秦斐:“对哦,反正我不光不嫉妒音音,我还想亲她。”

宋迦白:“你俩照我还差点儿,我跟音音睡过。”

我跟她(在一个宿舍)睡过(一晚上)。

江知颐进报告厅的时候,入耳就是这句话。

几个女生聊得正欢,丝毫没注意,楼衔音已经息声很久了。

期间她甚至还晃了晃殷玥的胳膊,但这几个女孩闹欢实了,压根没注意她这点小动作,只当她是听得不好意思了。

江知颐就坐在楼衔音边儿上,看小姑娘的耳尖抹着的那层粉晕逐渐加深,一声轻飘飘的笑从喉咙里溢出来,落进楼衔音耳朵里。

她抬起眼皮看他,咬了咬下唇,才温吞着开口,“学长,我们闹着玩的。”

“知道。”

毕竟他们男生宿舍偶尔也互相叫宝宝。

江知颐把拧好瓶盖的水递过去,“喝点儿水,逛一下午累了吧。”

殷玥余光扫见从楼衔音的另一侧探出来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目不斜视地瞪圆了眼。

她保持上半身不动的姿势,疯狂攻击宋迦白的小臂,无声滚了滚眼珠子,示意她们往楼衔音的方向看。

几人视线轻轻撩过去,在瞧见那人的瞬间,眼珠“咻”地一下滑回报告厅正中央的讲台方向。

旋即咬着牙,保持嘴唇不动的姿势,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儿。

秦斐:“那男生谁啊。”

殷玥:“江知颐学长啊!”

宋迦白:“我去!我看他一直跟着咱们队伍,还以为是咱班同学!”

秦斐:“啥情况啊!观察一下。”

宋迦白:“观察一下。”

殷玥:“观察屁啊!你俩考虑考虑我!我现在跟个220瓦灯泡似的坐他俩边儿上,我感觉我快糊了!”

交换过眼神,三个女生齐刷刷站起来。

殷玥指了指最后一排的另外一侧,“音音,我们三个觉得那边空调凉快,就先过去了。”

反正最后一整排都空着,能给他俩腾点私人空间出来最好。

毕竟楼衔音如果能把江知颐搞到手,最享福的一定是她们。

话毕,三人逃也是的溜了。

楼衔音不傻,知道她们是误会了,生怕给江知颐带来什么困扰,声音里带了点儿急。

“对不起啊学长,我现在就去解释。”说完就起身要走。

男生的声音突然传来。

“吃糖吗?”

他云淡风轻地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两块粉红色包装的糖。

是和她初一那年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糖。

她低眼凝着,眸光闪烁几晌,余光忽而拢进男生的小半截下颌,视线不受控地完整偏向他。

男生手肘撑在小桌板上,矮下身来托起下巴,视线正好整以暇地放在她身上。

“哦,”她找回声音,“谢谢。”

嫩白的指尖悬到他掌心,即将碰到糖纸之际——

男生松松张开的手利落蜷起,指骨无意擦过她指尖,那两颗糖瞬间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

下一秒,一双温润朗然的鹿眼闯进来。

江知颐趴在桌上,几乎半张脸都埋进臂弯,只剩一双眼还露在外面,眸光直白地对上她。

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对于别人来说,这不过是两块普通的蜜桃糖。

可她的反应证明,她曾经见过和眼下相同的场景。

果然是她。

江知颐看出她似乎不大想被他认出来,所以最后还是没戳穿。

他重新摊开手掌,“拿吧。”

不夸张地说,楼衔音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所以他刚才为什么要故意把糖收起来?

“学长,”她幽幽看他,“你刚是在逗我玩吗?”

楼衔音其实算是个挺直白的人,在判断场合合适的情况下,都会有问题当场就问,有话直接就说。

小主,

“生气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

“那昨天呢?”他的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隔着外套传来,显得有些闷,“生气了吗?”

江知颐记得,昨天她听见贺意闲的话,直接把耳机戴上了。

楼衔音不解地眨眨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大概……”江知颐眉梢轻抬,“是因为我叫了你音音?”

“没有,我很喜欢。”

楼衔音喜欢他这样叫自己。

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就像他可以叫苏映雪学姐的名字一样,她也希望她和江知颐之间也能更亲近一些。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正直勾勾盯着他,眸底有光晕开,似染着些许希冀,灵动俏丽。

让人不自觉就看进去。

这干净到不染一丝杂念的一眼,江知颐莫名就是招架不住。

他也说不清他在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