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王吹牛的日子还算滋润,平日里没活就种自己的七亩薄田,来活了就出去玩命地吹上几天唢呐,因为有个手艺所以吃喝不愁,攒下些银两,最近他得了病,医药费太贵,将钱都花光了却不见好。如今一贫如洗,老婆秦氏见他还是摆弄自己的唢呐,就责怪说:“你吹唢呐,没见到你挣了多少钱,将家里的钱也花在这上面了,家里都成了唢呐博物馆了。以往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来找你蹭吃蹭喝的,如今也不见来看望你。”
王吹牛叹息说:“人哪有不死的,我这辈子有唢呐作伴值了!可惜了我这位风华绝代的唢呐匠就要损落了。”
秦氏说:“你这辈子除了吹牛,能做什么?让你在家做个饭做不好,打扫屋子不干净,就说种地吧,哪年的粮食收成好过?”
王吹牛说:“我这手是用来吹唢呐的,不是来做这些凡间俗事的。”
秦氏说:“就是皇上也得吃饭,你一个吹唢呐的就不吃饭了?”
王吹牛咳嗽起来,贫贱夫妻百事哀,他叹息了一声,不再为自己吹嘘,只是说:“我饿了,弄些吃的去吧。”
秦氏哭丧着脸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王吹牛只能叹息说:“如今病了,也没有人来找我吹唢呐了。”
“我来请你了,去给我吹唢呐去。”夫妻二人只顾交谈,却不知门外来了客人。这客人只有七八岁小孩的身高,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头戴斗笠,短褂与长裤将自己捂得严实。屁股后面还有一条蝎尾巴,他将背负的包袱放到王吹牛的床上,打开来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又说:“我叫无邪,是来请你去吹唢呐的。”
秦氏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惊讶地说:“请吹唢呐?您是哪里来的少爷?”
王吹牛看到了无邪的尾巴,知道是妖,就说:“妖怪的红白喜事也要吹唢呐吗?我没听说过,妖没有这种习俗呀。”
无邪说:“你是个唢呐匠,一定知道百鸟朝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