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是户部尚书记错了账册,或者是这账册本身就是错的。
裴清坐在马车上,心下忐忑。
他本身性子就偏古板,不愿变通,自然也不爱将人往坏处去想。
尤其是面对曾经教导过他的师父,他更是不想将师父想象成需要贪图这七十万两白银的官。
只是急切的,想到户部尚书的府中,把账本里的内容,全都重新核对一遍。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许久,才到户部尚书的家中。
裴清也知道自己这般没有拜帖,私自上门的行为比较越界。
但事急从权,他将自己的来意,与等候在门口的小厮重复一遍过后,便重新回到马车,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等他能进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外头天寒地冻的,即便他在马车内,也将他冻得不轻。
可他也根本来不及想那些,只是进了府以后,见到躺在床上的户部尚书时。
还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裴清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躺在床上的户部尚书,原本正在闭目养神,见到裴清连起身迎接都不肯,只是在听到裴清的发言以后。
瞬间睁开眼,朝他看了过来。
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户部尚书是一个个子较为矮小的中年男人,嘴巴两边留着两撇小胡子。
那双目中射出灼灼精光,眼神不善的上上下下将裴清打量了一遍。
“明景啊,你这孩子不懂事。”他说话时,嗓音也因为生病的缘故,较为沙哑。
裴清一听这话的口风,嘴角原本因着急起的白皮都落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来错了。
于是他立刻换上另一张脸。
满面笑容的朝着户部尚书一笑:“哪有啊,尚书大人。
我这不是拿不准这件事情,所以才向您来请教请教该如何做嘛?”
户部尚书听到裴清这般说话,眼中这才划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他抬起下巴,朝远处放在矮桌上的茶杯示意:“明景啊,去将茶端过来,咱们师徒二人慢慢聊。”
裴清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不是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