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子便一直紧巴巴地过,全靠顾老师一点微薄的工资度日。虽然顾海平曾经帮家里挣了几年钱,但也是杯水车薪,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顾老师家的庄稼全部收获都靠手工,有一亩地的小麦,一亩地的土豆,两亩地的莜麦和豌豆。
全靠手工收回家也不是件容易事。
一家几口每天早出晚归,累得腰酸背痛。
山丹也可以帮一些忙,本来可以帮很多忙,但她为了不被人看轻还是选择性地帮一些忙,怕被人家以为太过上赶子倒贴,所以还是比较拿捏,这对一向直爽、干练的山丹简直是一种折磨。
顾海平每天参加秋收,挖土豆、装袋、用手推车推回家,再放在土豆窖里。
一天下来,对没有在农田干过什么活儿的顾海平来说真是吃不消。全身酸痛,山丹会避开家里人帮他按摩一下。
山丹每天在家帮弄弄饭,也不帮全部做好,只说自己不会做。偶尔去地里帮帮忙,也是轻来轻去的一点点。
好在顾海平比较体贴和理解,两人之间也没有生出什么嫌隙。
还没有秋收完地里的庄稼,山丹就到了开学时间。
两人返回学校的前一天,顾老师拿出300块钱要给山丹,山丹死活不肯收,顾海平只好自己拿着。
两人前往火车站开始了返校的路。
那一天,两人都早早起了床,顾妈妈帮做好了荷包蛋挂面,两人匆匆吃了一点,就开始往火车站赶。
县城的火车站像个高山小哨所一样,孤零零地立在铁道旁,用一堵墙隔开了和县区的距离,进站的人们通过一个大铁门旁边的小门进入,大铁门上用一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链子加一把牛头大锁一直锁着,长年累月的风霜已经把铁链子和锁侵蚀的面目全非。
小门仅仅容一人通过,由此可以看出小站的萧条。
售票室和值班室都在那所斑驳的白灰外墙的小站里,隔着一扇污了吧泅的玻璃窗,售票员有气无力地应付着三三两两来买票的人。
也有零星几个来询问时刻的,售票员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好在问询的人大多是乡下的农民,已经习惯了被人呼来喝去,尤其是被那些自认为是城里人的小镇上的工作人员嫌弃,这些人自以为的优越感给了这些淳朴的农民以更加强烈的压迫感,使他们本来悲切、木然的脸更加失去生机、使得他们几经风霜弯曲了的背更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