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官威大振

北宋大法官 南希北庆 3738 字 2个月前

来了!

终于是来了!

这可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这韩绛给盼来了。

韦应方他们真是激动地是泪眼盈眶,我们的主心骨可算是来了,不用再受到皇庭的压迫。

要知道他们在这期间,一直都是憋着的,没有不顾一切去给公检法使坏,就是等着韩绛的到来,只是不曾想,这一等.就是大半年啊!

他们哪里知道,韩绛这一路上是公费游山玩水,访遍知己好友,好不快活。

总之,元绛的信不到,他是绝不会现身河中府的。

因为他表面上是来压制公检法的,但实际上又不是,他早点来,他也干不了什么,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公检法后面不但有司马光,还有官家在,那就会相当尴尬,也令王安石和张斐这一出戏唱不下去。

在收到元绛的来信后,他立刻快马加鞭,赶到河中府。

可是韦应方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真是非常热情地招待韩绛。

“韩寺事,屋里请!”

“请。”

入得厅堂,但见阔气的厅堂中间摆放着一张大方桌,但桌上的酒菜,并非事什么山珍海味,就是普通的宴席。

韩绛看在眼里,心道,就知道这口饭不好吃啊!

“卓主簿,你是怎么办事的,怎能用这等普通的酒菜招待韩寺事。还有,怎么连一个歌妓都没有。”

韦应方当即怒斥卓群,还左右看了看,别说歌妓,连个女婢都看不到。

要知道这宋朝的标准宴席,必须是要有歌妓作陪,因为宋朝文人无论忠奸,都非常好词酒文章美人,是没有美人不成席,当然,如司马光、王安石这种“变态”级别的自律,自不在讨论范围内。

卓群委屈道:“公使院那边就只拨了这么多钱,下官也!”

“岂有此理,我找他们去。”

“哎!韦通判请留步。”

韩绛赶忙拦住韦应方,“这财政不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无妨,无妨,大家请坐。”

他在在洛阳等地吃尽山珍海味,现在还就想吃点清淡的。

“韩寺事先请。”

蔡延庆赶忙道,故作避开这个话题。

但这怎么可能,这口怨气憋了这么久,坐下之后,韦应方就借此抱怨道:“韩寺事,原本咱河中府可不是这样的,财政再怎么困难,这一顿宴席的钱还是拿得出,这都怪公检法来了,不管我们官府干什么,那检察院都跑来查账,导致这大小官员都如同惊弓之鸟,让他们拨一文钱出来,都得犹豫半天,惹得不少京城来的使官是大为不满,还望韩寺事到时回京后,帮我们解释一番。”

元绛听到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这倒是好事,下回咱们就按这个标准来。

他跟司马光一样,也是一个节约派。

其实检察院还真没查这事,只是上回军饷的官司,有涉及到公使院的开销,导致公使院不敢再大手大脚,但也不至于说一顿饭钱都不敢超支,不过你们都这么说了,就不如叫检察院查查,坐实这事算了,免得检察院背负污名。

看来他们是真的憋坏了,我这一口水都没喝,他们就开始诉苦了。韩绛暗自苦笑一声,突然瞧了眼元绛和蔡延庆,道:“厚之兄,蔡仲远,你们这些天在干什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连官府的政令,都发不出去。”

元绛立刻道:“这不关仲远的事,都是我元绛的错,唉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哪知道那皇庭什么都能管。”

“公检法不就只管司法么?”韩绛皱眉问道。

“哎呦!”

何春林就等这句话,赶紧卖惨:“韩寺事切莫听信他人,这公检法何止只管司法,就连我们官府与商人合作,他们都要来查一查,这半年来,我们这些官吏都是如坐针毡,什么都不敢做,毕竟我们又不了解那法制之法,皇庭还有司法解释的权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绛故作疑惑道:“你们与我说说,皇庭当初凭什么驳回官府的禁令。”

蔡延庆是见缝插针道:“韩寺事舟车劳顿,要不咱们先吃,明儿再说。”

“现在说。”

韩绛皱眉道:“不说清楚,我也吃不下。”

韦应方他们是喜出望外,就等着你这一句啊!立刻是七嘴八舌在韩绛耳边说了起来,各种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砰!

韩绛听罢,当即是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公检法真是欺人太甚。”

说着,他又向韦应方等人,“你们也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干嘛要去理会皇庭。”

元绛道:“我们是不想理会,但问题是百姓相信公检法,他们更愿意听公检法的,我们能够怎么办。”

“厚之兄,你!”

韩绛道:“我该怎么说你是好,你们跟着公检法走,那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朝廷规定是行政、司法互不干预。这难道很难理解吗?”

元绛拱手道:“还望韩寺事指点一二。”

“这还用我指点吗?”

韩绛气得是直摇头,“就说这禁令这场官司,你下达这禁令作甚,这不就是贻人口实吗?这不就是让公检法有机可乘吗?你们直接去乡里放贷青苗法,我倒要看看谁敢公然与官府作对。”

说到后面,他是虎躯一震,霸气十足。

韦应方一脸委屈地哭诉道:“可是那些大地主仗着公检法为他们做主,他们是有恃无恐啊。”

“公检法就只管司法,他们管得了酒税吗?他们管得了差役吗?他们管得了特权吗?他们能管得了水利吗?官府手里这么多手段,你们怎么就不会用啊!那些大地主要是公然与朝廷作对,我们官府就能让他的田里一滴水都没有。官府就能剥夺他们的酿酒权。这种事,官府都不需要说明,他公检法怎么去管。”韩绛是声色并茂,口沫横飞。

韦应方这些官员,都是老司机,这些手段,怎么可能不会,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去管制那些大地主,只因为这事是他们与那些大地主串通好的,故意要挑起新法与公检法之争,他们当然不会用啊!

何春林道:“但是检察院可以进行调查。”

“那就看你们够不够聪明。”

韩绛道:“这水渠一变道,是有得利者,也有失利者,他检察院又能够查到什么。”

韦应方道:“那那就是说检察院还是有调查的权力?”

韩绛瞧他一眼,叹道:“我终于明白,你们输在哪里,你们这是想着将公检法赶走啊!”

这么直白吗?

韦应方他们都不敢搭话。

韩绛苦笑道:“这可是官家与所有参知政事的决定,又岂是你我可以改变的,真是痴心妄想。你们老是想着去针对公检法的司法权,那你们肯定是一败再败,因为这权力就在他们手里,你们能斗得过吗?可实际上来说,这官府的权力是肯定要大于公检法的。

我来之前都还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官府会被公检法给压制住,原来你们!”

他是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

元绛立刻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元某也就直说了,这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处处盯着,弄得人心惶惶,我们怎么做事啊。”

韦应方他们也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