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西服挂在旁边的架子上，唐元只穿了一件黑衬衫，袖子微微向上卷着，露出苍白的胳膊。他认真专注的看着食材，那双修长的手正快速的把一团糊状物放进蜗牛的壳子里。

他整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娴熟又优雅的节奏，仿佛不是在做菜，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厨房其实很热，但对于死人来说，不存在流汗。因此就算这里变成蒸笼，唐元的领口也依然紧扣着，额头不出一滴汗，永远保持着镇定的样子，没有刘聪慧生前见过的厨师那样满头大汗的样子。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可没有能吃的肉。”唐元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语气中带着戏谑。

刘聪慧连忙把目光放在菜盘子上，才发觉唐元其实是先把蜗牛肉放进壳子里，再加入糊状物。

唐元察觉到对方躲闪的目光：“怎么了？”

“外面有很多人都好奇你做菜的配方，他们都想弄到手。”刘聪慧回答。“毕竟能让死人品尝到味道，让死人重新感受到生前情感的食物，在这座城市可是最抢手的东西之一。就算没有恶意，大家也很好奇。”

“但这属于商业机密吧，好奇害死猫，我不敢随便乱看，尤其是你在做饭的时候，只好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了。”

“无事。”唐元终于抬起头，正视着刘聪慧。“其实也不算什么商业机密，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拿不走学不去。”

“在这座城，除了我，没人能做出来一样的口味。”

“季兰兰呢？”刘聪慧不是想抬杠，她这纯粹是条件反射，当反应过来后，连忙弥补：“对不起，我一时口误，就当我没问。”

“嗯，我这句话说得确实不严谨。”唐元倒是认真的承认了，并且思索了一下。“季兰兰是我的助手，她确实很优秀，学习能力也很快。”

“这样，我们重新来一次。”唐元回忆了一下“自信与骄傲”的表情，然后牵动面部肌肉做出来。

刘聪慧只看到一个似乎全身都闪烁着光芒的唐元，对方用霸道的语气说：“在这座城，我们家的菜，别无分号。”

“这样就没有歧义了。”唐元把准备好的蜗牛们整齐的排列到一个金属盘子上。

刘聪慧总觉得唐元有时会在奇怪的点上，讲究逻辑严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