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若甘霖的水随那问话渐远了视野，他神色微怔，忙不迭地探了身子凑过唇去。

褚溟唇角一扬，溢出一声不明所以的轻哼，他故意将覆在他唇际的碗向自己怀里带去几分。

眼前的水再也触不到，凌秋水一颤，慌乱地抬眸，乏力地轻唤道：“想……水……溟儿……渴……”

——他不想死，所以他声声低泣着。

褚溟敛眸，瞧了瞧碗中的水，他舌面掠过后槽牙，轻掀了眼帘。

“求我。”

“……”

凌秋水一颤，他轻喘了喘，微翕张着唇瓣，央求道：“……溟儿……我还、我还不想死，求你……我想……喝水……咳——”

声音沙哑，单是将这句话说的完整，都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褚溟满足地弯了唇，他半眯着眸，勾上他的下颌，轻讽道，“……属实难料，您还能沦落至今日这般……”

他抬手，作讽也似地轻拍了拍他苍白的脸颊，或许想到了什么，便倾身附在他耳畔。

他唇角勾得猖狂，恶劣地狞笑道，“您如今这样——倒比那流落街头的g儿……”

“还要狼狈上几分。”

这话让凌秋水猛然一颤，甚至是滞了神色。

想是，昨夜的种种，他都能承受，可唯有……这般直刺内心的匕刃，他最为难忍。

像是要生生剜了他的血肉，让他喘不上气来。

在他愣神的片刻，褚溟不由分说的猛然掐上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掰过来。

他强行将碗中的水灌了进去，也不顾他是否被水呛咳，只沁红了眸，发了狠地往他口中倾倒。

“不想死，我满足你。”

“既然你自己选择了生——那今日起，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话染了极端的怒意，是咬牙切齿的，是彻彻底底狠了心的。

“唔——咳——”

碗中的水漫了整个口腔，来不及吞咽，便匆匆地涌入喉间。凌秋水眸里浸了泪水，两手被绑缚，却只能乏力地紧蹙着眉，囫囵地将碗中的清水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