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武者总是说,披甲持兵,近战无敌,但是你若是有这一人成阵的手段,四灵锁元,足以和境界比你高的武者交手而不败,甚至于可以战而胜之。”
“你要好好学之。”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闹声音。
祖文远微微抬眸:“又来了。”
李观一想到之前那个小道士说的话,扬了扬眉,道:“是和尚?”
“就算是皇帝不允许普通的衙役和捕快对僧道出手,他们就敢在这个时候来道观里吵闹吗?”
老者似从不曾恼怒,只是道:
“倒也不是没有缘由,这里原本是一座寺庙的。”
“十多年前,濮阳王的大哥,也就是摄政王之兄为帝的时候,崇信佛门,南朝四百八十寺啊,后来濮阳王铁骑踏破,一把火烧成灰烬,和尚没有被抓取充军的那部分,就四下逃亡了。”
“后来有游方道士慢慢在这里汇聚,修建了这个道观。”
“慢慢的,香火也起来了,这里也有些名气,就有和尚来说,这块地是他们的,要道士们离开这里,而且要把这十多年占用他们地的租金一口气交齐了,要价十万两白银。”
李观一瞠目结舌,道:“他们竟然如此?”
“这里的寺庙都被焚尽了,他们也跑了。”
祖文远道:“他们是这样说的。”
“不过,道人们也不是好脾气,两边吵闹打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近大祭,皇帝崇信佛道,不允许寻常的衙役对他们出手,又听说,西域的活佛也来这里,是大祭的客人,这些和尚们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李观一讶异道:“西域活佛?”
“西域不是有佛国吗?活佛统治辽阔地域。”这是薛神将的知识,祖文远讶异,忍不住指着李观一,笑着道:
“你啊你,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你的这些知识,怎么比起老头子我还老呢?”
“五百多年前,曾经有中原的神将讨伐了佛国,提着战戟三招将活佛打得金身破碎,吐血倒地,导致佛国的威严扫地,却也可以勉强苟延残喘,之后他们极端压榨奴仆,只是后来,他们有个奴隶逃出来了。”
“那个奴隶在中原游历了十几年。”
“他结识了许多的好友,建立了乱世之火的同盟,最后回到了西域,扫平了一切,那就是吐谷浑;你口中西域的佛国,早就在吐谷浑的铁骑之下被踏成了齑粉。”
“听说他年少的时候,有个姐姐给他唱歌,歌声清脆得像是草原上的风,后来那个姐姐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吐谷浑疯了一样逃出去了。”
“最后,那位霸主征服西域的时候,活佛讨好他,用最精美的乐器为他演奏臣服的曲子,那是用美丽少女的小腿骨做的白骨笛,和头盖骨做的法器,吹奏出来的音色清越,如同草原上的风。”
“月色如霜,西域的霸主独自拄着刀,在佛国的宫殿里面安静坐了整夜。”
“之后他将活佛捆起来放在了口袋里面,在草原上,西域的重型铁骑来回践踏了足足三个时辰,将一个金刚体魄的活佛踏作肉泥。”
“他在阳光下举起刀,焚烧了佛的宫殿,在宫殿中农奴提起了刀锋。”
“他因此拥有了第一支战无不胜的西域军队。”
“现在的活佛,只能算是个江湖门派,和好几百年前的盛况不能比拟了,这一次竟然敢从西域出来,来到中原,还厚着脸皮参与陈国的大祭。”
“不过是因为吐谷浑的国祚已经亡了,他们想要如党项人一样攀上陈国的势力,也在西域崛起。”
老者让李观一将随身的王印拿出来,手掌托举着这小小的王印,道:
“佛国代代相传的金舍利,都给融进去咯。”
“观一,按着佛国的法理性,你现在的位格是要比起那活佛更高的,也可去端坐莲台了。”
李观一咧了咧嘴,没有接老者的揶揄,只是道:
“皇帝的意思,恐怕不只是为了扶持佛门吧?”
祖文远微笑道:“是啊,不过只是因为世家官员和道门靠得近。”
“皇帝陛下觉得不安稳,所以扶持佛门,打压道家罢了。”
“他是自几方角逐之中得了皇位的,所以生平只信任平衡二字,不肯让任何一方的势力变大,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会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害怕。”
朝廷有规矩,京城里面不准用出剑气之类手段。
再说,能剑气出体的都是校尉级别,放在和尚里面也算是有头有脸,不会在这里出现,老人却只是拉着他,微微笑道:“不急,不急,先再看一看阵图。”
李观一坐下来。
老人继续不紧不慢给他解释阵法的变化。
李观一凝神静气,靠着上辈子考试前一夜疯狂读书的经验和专项训练,硬生生死记硬背这阵法的内容,最后靠着两世元神叠加,和抚琴十年对元神的强化,硬生生记下来了。
觉得头昏脑花,额头青筋都在跳。
外面的吵闹声音越来越近了。
老人微笑看着眼前的少年,道:“都记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