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①·该死的狗]
“他还是不肯开口?”
同样是杨江渡口,同样是警视厅——
——民兵队伍的领袖数钱数到手指冒火,躲在办公室里低调做人。
审讯室里两个年轻小伙逮住战团的老兵一通毒打,这是今天的第三次审问环节。血落在地板上,已经变成了一层粘稠的,好似火漆一样的泥。
这个老头叫里奥,在神奇先生战团服役三十四年,退伍转业之后成了交通署的工事监理,原本儿女双全,儿子参军之后死在白鲨会手里。
这次为无名氏办事,老先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提前把老伴和女儿一家都送走。杀死丽莎·克劳萨的球式破碎机,就是他提供的。
他并不是什么拥有钢铁意志的超级战士,他也会疼,会因为年迈的身子而感到虚弱和恐惧。
他受水刑时前后几次心脏骤停,心肺系统的绞痛和窒息感折磨着他,让这位白发苍苍的战士产生了投降的念头。
他不能睡觉,有三人轮班来抽他的耳光,精神极度衰弱时,他也想过松口,也想要东方昊来尝尝这种身处地狱的体验。
他受过阉刑,然后又用白夫人制品给治好。
可是他依然没有说什么——
——里奥老爷爷想啊。
东方昊也没了儿子,他应该和我一样,对白鲨会恨之入骨,如果这种仇恨能战胜痛苦,我就应该继续恨仇敌,不能去恨我的战友。
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机会报仇,这些民兵还没动手了结我的性命,应该是要我主动开口。
“老头儿!”负责审问里奥的小伙子拍了拍这老兵的脸,“醒一醒,想起来什么了吗。”
里奥的双手吊在电扇上,他的意识模糊满脸是血,在小伙子伸来手掌的时候,他立刻想去咬断一两根手指,可是这种动作也做不到了——他失了所有的力气。
“我”里奥喘着粗气,浑身冒出热腾腾的雾:“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什么想起来了?什么?”
审问人看向执刑人——
“——还打得动吗?”
执刑人要更年轻一些,摇晃双手撑着膝盖蹲下,不一会去了洗手池清洁手指上的血迹,是再也打不动了。
“行呀!”审问人摘下手套,准备亲自动手,“你牛啊!里奥·莱克博格!”
里奥老爷爷微微抬起头,眼皮耷拉着,他感觉很累,随时都会睡过去——
——他冲着这年轻气盛的民兵一个劲的笑。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审问人从衣兜里掏刑具,拿出钳子:“还笑得出来?!要不我再给你做一套拔牙手术?”
里奥:“来吧。”
审问人有些发憷,就像是面对笼子里的老虎,尽管里奥·莱克博格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可是那种想杀人的眼神还是如此明亮。
一般来说,受尽折磨的俘虏都会开始求饶,苦苦求饶也得不到解脱,就会开始寻死,直到求生意志跌到冰点,他们的眼睛里就见不到任何光彩了,只希望早日从痛苦中解脱。
“你他妈的.”
审问人用喝骂来壮胆,心里却叫苦不迭。
“为什么不说呀?!为什么!”
长官在办公室里数钱,行动组的组长在监控室空调房里睡大觉。
“只要你开口!立刻就能重获自由!还能戴罪立功呢!只要你讲——”
“——是无名氏指使你这么干的!是无名氏的主母!是东方昊给你发的消息!要你开着他妈的球式破碎机,跑到沿江风光带!配合他们谋杀了丽莎·克劳萨!”
“这很难吗?这事儿很难吗?动动嘴!低下头!老东西!”
里奥抬起眼皮,朝着审问人吐口水:“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嘛?怎么还要我开口呢?”
“这不一样!”审问人挥舞着钳子,只觉得里奥不可理喻:“你要是不肯开口,怎么把你送上人证的席位?要你主动开口,和我们自己查,完完全全是两个事情哦!是两种情况哦!”
里奥:“脱裤子放屁”
坐在监控室里的小伙子百无聊赖,还在拉小提琴——
——这小子也是战团的后代,他的老爸比较走运,去了消防署。爷爷打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到了地下世界就直接晋升顾问,不属于作战人员。
“头儿,我也不是很理解。”
这位兵三代懒洋洋的说。
“既然约书亚会长都知道是谁干的了,为什么还要咱们接着虐待里奥老爷爷呢?直接去抓人不就好了?在烈阳堡这地方,会长不是想杀谁就杀谁吗?他一声令下,还谈什么流程呀?”
负责审讯的组长走到兵三代身边,把桌上包钱的油纸袋子封好,塞到办公桌里,免得无关的同事看见。
“这不一样。”
兵三代:“哪儿不一样了?不都一样吗?我们拿着证据去抓,要告无名氏的主母蓄意谋杀吗?这罪名简直太可笑了,到时候还不是正面开打——喊堂哥去抓也是开打。有区别吗?”
组长拍了拍兵三代的脑袋:“你清醒一点!要是里奥不开口,我怎么搞钱啊?白鲨会的会长大人要的是什么?!——”
“——是尊重!是臣服!”
“是发自内心的悔悟,是里奥·莱克博格痛哭流涕的跪下来认错!”
“你觉得咱们在干什么?匡扶正义吗?咱们做的是服务业呀!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