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
奥斯卡还想争辩什么——
——毕竟公鸡才会打鸣。
可是张从风挥了挥手,压着狼哥的臂膀,把茶杯送去狼吻,一切都尽在不言中,要狼哥别再追问下去。
等到神父一瘸一拐的走出门,那两条腿受了酸液的侵害,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奥斯卡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背影,怎样都无法说服自己。毕竟他第一次见到枪匠时,那个人走得又快又稳,每一步都像进攻态势。
小黑猫露易丝凑到奥斯卡身边,她只有一米六,手里的男巫臂膀递到狼哥面前,反倒是吓了狼哥一跳。
“卧槽!这什么玩意。”
奥斯卡已经完全忘了,这是他自己的东西,毕竟他的库存太多,忘记点什么很正常。或许这次离奇的经历,也很快就会忘掉了。
露易丝骂道:“我怀疑这神父在骂我!”
奥斯卡:“他怎么你了?”
露易丝:“他骂我是鸡!他怎么能假定我的物种!”
一周之后,这是初春之前最后一次进山的机会。
马奎尔·哥本哈根已经完全康复,他坐在月河湖的码头边,和神父一起钓鱼。
两个中年人过着慢节奏的生活,开始唠叨起一些家庭琐事,讲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废话。
“你把那条黄金手臂丢进湖里了?马奎尔”
“是的。”
“你不怕打捞队再把它捞上来吗?”
“当时情况紧急,如果医务所的人,还有兵站的人找到它,我怕圣乔什·乔里斯再次复活。”
“做得好。”
“我做得好吗?”
“你做得好!你做的好呀!”
“我真的做得好吗?枪匠先生?”
钓竿动了那么一下,但是江雪明没有起杆,他依然看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湖泊,似乎眼神都没有变化过,一本正经的讲起另一个事。
“书到了,米米尔温泉集市的快递真厉害,敢在封山的时节跑货车。”
“哪本书?”马奎尔好奇的问道:“你在说什么?请正面回答!”
“你一定用得上,或许你已经用上了。”江雪明笑呵呵说道:“就是那本——”
“——颅脑损伤。”
马奎尔:“别再骂我了”
江雪明:“医务所的老中医奶奶身体还健康吗?”
马奎尔:“受了点惊吓,她老人家还觉得挺新奇的,一直都在问你的事。”
江雪明:“奶奶关心我?”
马奎尔:“毕竟是你救了她。”
江雪明:“那车不错。”
马奎尔:“我喜欢中国车,便宜耐用。”
江雪明:“我送你一辆。”
马奎尔:“开玩笑吗?”
江雪明指着湖边小屋旁侧的大马路,跟着《颅脑损伤》一起来的,还有一辆崭新的坦克300。
“我不喜欢你那个配色。”
马奎尔:“也不用送我粉色的吧?!喂!”
“其实它没有粉色这个型号,出厂可选色就那么几样。”江雪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亲手喷的漆。”
这么说着,雪明提起钓竿,那鱼钩上挂着一串钥匙,送到马奎尔面前。
“来,外科医生。”
马奎尔想了很久很久。久到远方的捕捞船终于从烂泥里,把伐木工狄更斯的遗骸抱到甲板上。
他听见狄更斯的家人们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庆贺,还有一阵阵哭喊声,笑声是多年以后与至亲的奇妙重逢,哭声是生离死别的瞬间,终于亲眼看见父亲、儿子、丈夫的尸身。
他只觉得屁股疼,那种幻痛一直伴随着他,是灵体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从灵薄狱里一路飞升,几乎疼得髋骨发炎,疼得两腿打颤,座椅上有熊熊烈火——他就坐在烈火之中。
马奎尔·哥本哈根拿走了钥匙串,其中还有一颗黄澄澄的纯铜子弹吊坠。
“好,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