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aring.15 [Wildfire·野火]

深渊专列 狐夫 2737 字 2个月前

前言:

艺术乃德行的宝库。

——奥诺雷·德·巴尔扎克

[Part·苟且偷生]

"我什么都说."

法依·佛罗莎琳犹豫再三,选择了屈服,她已经认输。

费克伍德·艾比的背叛变成了一种破窗效应,就像公司里带头反水的意见领袖一样——

——连他都出卖犹大教长了,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法依女士这么想著,从巨大的心理压力中解脱,讲出这些话以后,反倒觉得内心轻鬆了不少。

艾欧女神並不能左右化身的想法,就像化身无法操纵[天授]的力量一样,这些平行宇宙传召而来的衍体,也会受到心理压力和死亡威胁的影响。

法依女士早就知道,生命对她而言只有一次,从没有什么死而復生的奇蹟。

就算她死了,接替她的那个人,哪怕拥有她的经验,有体验和回忆,但主导意识的个体也绝不是她本人了。

她只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看著下一任法依·佛罗莎琳享她的福,睡她的男人花她的钱,吃她的人肉打她的娃(如果还有机会生娃的话)——这些恐怖的幻想已经把她撕碎。

放到二十四个小时之前,犹大教长和艾欧都在盯著她,无时不刻的监视著她——她不敢想,更不敢做。

现在死神就站在法依面前,没有什么归一教或是薪王,没有任何镣銬束缚她拷打她——授血怪物的基因在隱隱作祟,她想为自己活一回。

说得好听点,她是永生者联盟至高领袖的护命羽毛。

说得难听一些,隨便找个零號站台的僱佣兵,这些教宗教祖的精神状态都要比法依女士健康快乐——毕竟高级打工人的生活还能有点盼头,在枪匠砍掉他们的脑袋之前,那无恶不作的福气是真的享到了。

至於法依·佛罗莎琳呢?她自己呢?

她要跟著犹大教长低三下四偷偷摸摸的过日子,每一次深入九界各个行政区,执行谍报任务时都是字面意义的九死一生,或者乾脆把化身当做消耗品来使用。

对於艾欧女神来说,法依就是消耗品,她有任何图谋不轨的想法,艾欧都会降下圣旨委託犹大,要除掉这些不听话的化身。

稻恆县特殊的灵压环境暂时蒙蔽了艾欧女神的视听,法依·佛罗莎琳彻底暴露出本性来。

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与贪吃暴食的艾欧一样,无法忍受心里强烈的飢饿感——如果把犹大当做商品卖掉,把达格达之釜打个包,一起卖给死神,或许能得到一个好结局。

至於如何摆脱母亲的影响?这不是她要关心的事,犹大教长已经身体力行教过她如何思考了。

资源方不需要去考虑价格,儘管开条件,至於钱如何来,如何满足这些条件,那是採购方的事情。

"我答应你,枪匠"

法依·佛罗莎琳说——

"——前提是,你得保护好我。"

江雪明没有感到丝毫意外,说实话这种谈判在远征时期屡见不鲜,有很多癲狂蝶圣教的领袖,有很多零號站台的干部,在失去优势的一剎那就要主动投敌。

这些做惯了人肉生意的野兽,根本就不在乎同胞的死活,没有什么东西不能卖。零號站台的经营模式更像一个个单打独斗的部落氏族,除非是生死存亡的大危机,否则这些教团也成不了气候,无法成为產业集团——它的管理成本太高了。

江雪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保证,我

能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你得想办法,把我带去秘文书库,找到灵体学术科研方面的专家。"法依幻想著今后的生活:"艾欧的灵体时时刻刻监视著我,现在她瞎了聋了。我才敢和你说几句真心话。"

江雪明:"会安排的。"

法依:"我要比利·霍恩回心转意。"

江雪明颇感意外——

——这句话好像包含了一段漫长的故事。

按照客船的正常航程,比利小子和福亚尼尼应该已经回到战情中心了。

此前比利·霍恩心里掛念著法依女士,常常把这个坏女人掛在嘴边,他的心智不坚立场不定,枪匠一直很担心这个学徒的精神世界——可是又没办法直接以江雪明的身份和比利进行沟通,大多时候都是张从风医生去做心理辅导。

法依说的这个"回心转意"是什么意思呢?

雪明搞不清楚,於是开口直接问。

"你们见过面?"

他担心无名氏的队伍里出了内鬼,在热战时期,难道比利和这位护命羽毛私下见过面吗?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法依直言不讳,把所有故事都讲明白说清楚:"我作为犹大的护命羽毛,一直在跟踪比利·霍恩,准备拦截你两个学徒,问出你们此行的目的。"

"可是犹大突然猝死,我起初猜测,应该是被你杀掉了,不死鸟没有这种力量。"

"稻恆县周边的灵压环境越来越糟糕,费克伍德的闪电星队伍大多变成了血鹰怪物,我和犹大没有自保手段——这次对费克伍德的访问,他带来十位光之翼,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安保队伍,好像在你手里."

说到此处,法依浑身颤抖著,不由自主的战慄。

"他们就像脆弱的婴儿"

"情况出人意料,我们和比利·霍恩,还有福亚尼尼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了躲避血鹰怪兽的追杀,我们必须同舟共济互相帮助。"

枪匠打断道:"他屈服了吗?"

法依惨笑应道:"如果他屈服了,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会使用费克伍德的灵能逃跑。"

江雪明在功德簿上划去了比利小子的名字,鬆了一口气。

法依好奇问道:"您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