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郁卒的抱着杯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泡一缸泡菜的可行性了。
季不获看着他染了轻愁的脸,忽然笑了笑,哦不是胃口不好,是挑食呀。
果然是娇气的小猫猫。
余下的肘子全都进了季不获的肚子,还外加了小半锅煮山药。
江辞盯着他没变化的肚子瞧了又瞧,很是不解那么多食物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季不获看着江辞目瞪口呆的模样,眸子里有笑意闪过,大约是好不容易吃了一顿可口的饱饭,他心情格外好,主动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生活的地方比较乱,有时候几顿都捞不着吃的,所以一有吃的就必须得要吃得饱饱的。”
江辞哦了一声,埋头开始收拾。
脑海里却想到了他时不时会露出来的嗜血模样,所以说,季不获应该生活在战乱的地方吧?
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雨渐渐的小了。
江辞看着仍旧在冒烟的四处焚烧圈,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三两下收拾完。立即就跑到外面的平台上将泡软的黑泥收拢在一处。
季不获见他突然跑出去玩泥巴,皱起眉心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
“别玩了,会生病。”毕竟他们上午回山洞的时候只是稍微淋了一点雨,江辞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喝了两碗姜汤。
小猫的娇弱程度已经深入他的心里了。
江辞心里一哽,额头的青筋蹦了蹦,他今年二十不是二!
早就过了玩泥巴的年纪了。
他咬着后槽牙,脸色挂着虚伪的笑,“你别捣乱好不好,我在建熏肉的炉子。”
要不是怕打不过季不获,他真想把手上的泥糊他眼睛里去!
你特么哪只眼睛看见劳资玩泥巴啊?啊!
瞧着突然炸毛的人,季不获从胸膛里发出一阵沉闷的低笑,但抓着江辞的手却没有松开,“那也不行,山林风大你会生病。”
就小猫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要是生病了估计也离登出游戏不远了。
季不获把他拽到避风处才松开手,松开时他无意识的合拢手指,刚刚那滑腻如玉的手感好似仍旧残留在掌心里。他的腕骨那么细那么脆弱,好似稍稍一用力就能被捏碎。
季不获的眸子在阴影里闪烁了一下。
下一瞬,他无声的勾了勾唇角,然后挽起袖子,朝外面走去,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山洞里响起,“怎么建?你说我来。”
江辞: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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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面露怀疑的看着季不获,虽然这个人看着高大威武极有安全感,但还真不像是会干粗活的,他往那一站,除了给人压迫感外,还有一种贵气。
可是,不用自己干活想想就很舒坦啊。
“这活比较脏……”江辞小声试探,“你行吗?”
季不获扭头看他,眼神里透着晦涩又危险的光芒。
“咳,”自觉自己说错话的江辞轻咳一声掩饰过去,“这个很简单,把泡软的泥用力揉压出粘性就行。”
“然后在石壁前方,用压好的泥当粘合剂,用这些石块和泥围出一个大概一米多高的柱体就行,顶上不用封,到时候要挂肉的。”
季不获意味不明的看了江辞几眼。
小东西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揉泥砌炉算什么脏活累活,沼泽泥坑他都淌过。
真要说不会的,怕是某只娇气的小猫吧。季不获隐晦的朝坐在洞内的漂亮青年投去一抹暗含占有欲的眼神。
青年漂亮的小脸在这简陋阴暗的洞穴里散发着微弱的莹白光芒,像极了跌落尘埃的明珠。
而这颗明珠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跟前。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遇上了自然就要据为己有。
季不获悠悠收回视线,线条冷硬的脸庞上隐隐露出愉悦的神色。
矜贵的落难小猫,见识过外面世界的残忍后,会自愿走进牢笼的。
江辞正在擦手,忽然觉得脊背一寒,整个人一激灵没忍住颤抖了一下。他疑惑的抬眸看了眼平外外,山风这样冷的吗?
季不获的动手能力还挺强,很快就把大致的形状给做了出来。
江辞不由有些侧目,这要是由他来,今晚是肯定做不出来的。
砌炉子的石块并不规整,不如砖头好用。用之前还得计算石块合适与否,不然就等着重来吧。
但季不获就很厉害,他扫一眼就能精准的从石堆里找出合用的石头,没有犹豫,没有耽搁,很快很高效。
是江辞很欣赏的那种利落风格。
江辞看着平台上的男人,他蹲在初具雏形的泥炉旁,高大的身躯蹲下时也很有存在感。
和泥砌炉这种粗笨的活本就与他气质不符,但却诡异的中和了他身上那股能将人割伤的锐利。
此时他手里拿着一片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片,专注细心的将炉子上凹凸不平的泥土抹平。
江辞莫名觉得,这一刻的季不获全身上下都是烟火气息。
季不获,也不是那么……
不是,他在想什么?
江辞猛的惊醒!
仓促的吸了几口凉丝丝的空气,将脑子里的想法全都压下去。
猛兽打盹再可爱,醒来也能轻松要人命。
为了让泥炉提前上岗,江辞在泥炉内外都点了火堆。这还不算,他还指挥着季不获做了一个木架,木架比炉子高一点,挂上肉条正好能让肉垂到炉内。
烘干炉子的时候正好可以顺便熏肉,一举两得!
山洞里的湿柴很多,出烟量特别的可观。幸好山风没有一直往山洞里吹,不然熏得可就不仅仅是肉,还有人!
季不获看着江辞微抬的下巴和脸上毫不遮掩的自得满意之色,心里微微有些存疑。
毕竟是娇气小猫,真的会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