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给我这样一次机会,死了也值了……”
陆子轩和季文空看了眼山下纷纷跪地膜拜的百姓,眼中的嫉妒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了。
“天神显灵了,感谢天神……”
风声掠过陈长帆的背影,送来一缕有些模糊的颂念声,像是无数村民在虔诚感谢。
季文空蹙起的眉头,缓缓舒缓了下来。
……
正青山高,夜总比别处寒些。
陈长帆踩着石阶往顶峰走,鹿皮靴碾过红雪,发出细碎声响。
沿途巫神教的赤幡还未摘净,暗红绸布裹着断戟残甲,在山风里扑簌簌地抖,像极了垂死之人攥着最后一口气。
他伸手拨开拦路的半截旗杆,铁铸的诡异兽首硌得掌心发麻——白日里砍翻的那具朱大龙分身,掌心处也纹着同样的凶兽。
"庄主,密室在此。"
袁浪方长合力推开一道沉重石门,竟意外地传出阵阵暖意。
陈长帆嗅到门缝里渗出的焦味,那是混着香灰与腐檀的古怪气味。
烛光洒进去的刹那,众人眯起眼——
七丈见方的石室里,上百盏青铜灯围成浑圆,灯油竟是暗金色的,中央石台上供着个琉璃瓶,瓶身游走着蝌蚪状的赤纹。
“像是佛门的往生阵,却多了三分邪气。”
燕青刀鞘抵地,落在青砖上清脆可闻,"你看那灯芯..."
陈长帆屈指弹出一道气劲。
最近那盏铜灯应声而灭,琉璃瓶突然震颤起来。
瓶中黑雾凝成狰狞人脸,灯阵里响起万千婴儿啼哭。
“这瓶中,似乎拘了许多怨魂,好像都是婴儿……”
季文空的话音落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这琉璃瓶到底是何物?
为何要拘禁着如此之多的怨魂,还都是婴儿。
陈长帆眉头蹙了蹙,指尖弹起一道气机,将那琉璃瓶凌空击碎。
伴随着砰的一声,无数虚幻黑影四散飞出。
一张张仿佛虚幻的小脸上,纷纷露出些许解脱神色,发出阵阵呜呜的欢愉声,旋即缓缓消散。
怨魂散去那一刻,陈长帆竟莫名觉得胸中气息顺畅了许多,方才激战所带来的伤势都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