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笑眯眯喊了一句,“姚儿啊。”

宁姚咬着嘴唇,做贼心虚,没有回话,更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身后姑娘疑惑道:“你以往不是不喝酒吗?”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怎么跟你哥一个德行?”

被人捉了个现行,宁姚脸颊略微发烫,想了想后,堵住葫芦口,起身转身。

大不了被说几句呗,还能咋嘛。

宁姚个子比姜芸高不少,一个略微低头,一个微微仰头,倒像是形势互换了。

黑衣少女小声道:“姜姐姐。”

儒衫姑娘点点头,拉着她坐在一条长椅上,轻声问道:“当了那刑官,是不是比练剑辛苦?”

宁姚点点头,又摇摇头。

姜芸又问了句别的,“偷完酒,待会去哪?又是回躲寒行宫那边?”

宁姚这回倒是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儒衫姑娘笑道:“那个阮秀住那一天,你就一天不回家?”

“她不是还没过门儿吗?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阮姑娘真成了你大嫂,那不还是你家?”

黑衣少女不说话,姜芸脸上笑意不减,“是替我打抱不平?”

儒衫姑娘笑着摆了摆手,“没有的事。”

她开始转移了话头,“你家兄长以前与我说起过你,说你性子很冷,哪怕面对他,也很少会有个笑脸。”

姜芸晃了晃那只绿色小葫芦,“这种偷酒的事儿,真不像宁姚诶。”

宁姚冷不丁说道:“姜姐姐刚刚与我见面那会儿,也跟现在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姜姐姐,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家兄长,可现在不也一口一个没所谓?”

儒衫少女笑眯起眼,好似并不在意,“你说的没错啊。”

“但是他不喜欢我,我总不能一直想着他吧?”

“真要一直想下去,我这种人,在别人看来,是痴情……还是自作多情呢?”

青衫姑娘眉眼弯弯,笑道:“所谓喜欢,不外乎就是想喜欢的那人,也喜欢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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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厢情愿,未免太可怜了。”

宁姚低喃道:“这是痴情,不丢人的。”

姜芸纠正道:“说的对,但世上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旁人的痴情,就是丢人。”

宁姚皱起眉头,“管他人作甚?”

姜姑娘已经站起身,拿起她的酒葫芦,装满之后,亲自挂在了她腰间。

少女拍了拍另一个少女的肩膀,板着脸道:“你剑术比我高,但是读过的书,一定比我少。”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变了性子的,但是偷酒这事儿,小姑娘家家的,别干。”

“你要喝,来就是了,酒铺规矩我定的,别人只能喝一碗,你不一样,你来就有。”

姜芸个子小小的,却说着大姐大才会说的话。

宁姚走出门外,望了望天上的三轮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