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想不明白。”
项谨微微一笑,把桌子上的酒壶拿了起来,放到鼻前嗅了嗅,才提醒了一句:“傻小子,把眼界放宽一点。”
“放宽?”项小满拧着眉,再度低下头陷入沉思,心想再宽能宽到哪去?无外乎脱离冀州,放眼整个西召。
可眼下能对己方造成压力的,也就只有冀州腹地的罗不辞,但他此时同样分身乏术,幽州宇文崇泽虎视眈眈,冀南高顺等人来势汹汹,就算己方举旗引起他的注意,他最多也就能分出来两三万兵力,可这点兵力对于如今的岷洮来说,也不是无法战胜的。
那就不是局限于冀州……是东召?也不对,东召陷入内乱,比西召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不用理会。那是南荣?
“南荣……”项小满心头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项谨,眼中惊怒交加,“师父,是延武皇帝?!”
此话一出,赫连良平与燕朔同时一怔,不约而同地看向项谨。
“呵呵,傻小子,也不算太傻。”项谨放下酒壶,轻声叹道,“不要小觑他杀我的决心,一旦我们举旗,我尚在人世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置我于死敌。”
项小满拍案而起,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难道他,就丝毫不念……”
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项小满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想说父子之情,可这话要真说出来,又会显得自己极为幼稚,那人要真念父子之情,十数年前的一切也不会发生,何来现在的举旗之论?
项小满松开拳头,软软地坐了下去,眼神复杂地看着项谨,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
“浑小子,用不着这么丧气。”项谨笑道,“你这两年通读史书,也该明白,所谓「举旗」,本身并不是目的,它的重要性取决于具体的战略目标、力量对比和时机选择。”
“力量不足、时机未到,贸然举旗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而在力量强大、时机成熟的情况下,才可以成为凝聚力量、震慑对手的重要手段。”
停顿片刻,“因此,是否举旗,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谨慎决策。”
项小满长舒了口气:“师父,我明白了。”
项谨起身来到项小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说得也不错,若没有我,以我们手中兵力和实际情况,眼下举旗确实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