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做第三方监管时,谁也不服他,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能做什么。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本事,白听寒处处碰壁。
他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做的事是帮几个盖学校的村民找某机构讨薪。到机构,开口说明来意,直接被人撂倒,拳打脚踢。
一个不合格的机构,受害者不仅是被消磨掉善意的捐助者,还有许多人。
明明是好事,做不好就会变成坏事。
做一行压力确实挺大的。
甘甜没有原谅白听寒对自己的刻薄,但对他的理解多了一分。
她想了想,他深夜睡不着,或许是需要人倾诉一下?苦恼嘛,说出来会好很多,不用偷偷哭。
甘甜犹豫两秒,没离开,靠着墙壁等待。
如果他愿意,她可以陪他聊一聊,反正她待两周就走,不是他那些需要长期相处的“同伙”。
不过白听寒实在是太磨蹭了。
甘甜熟练地给手臂上新被咬的蚊子包钉上十字,目光回到洗手间,怎么还不出来。
她眯缝眼打个哈欠,看了眼手机,决定再给对方五分钟。
五。
四。
三。
“甘甜……”
似喟叹又似叹息的男声,尾音上扬,在平直沉闷的水流声中显出不同,立刻被甘甜捕捉到。
她愣了下,觉得这不像白听寒平时的语气,但声音又是他的声音,犹豫地走过去,敲敲门。
“你在叫我吗?白听寒?”
没有回答。
“我在,怎么了?”
她疑惑地看向门上哪个玻璃窗口,他看到她来了?
门里不知名的动静在她敲门时戛然而止,只剩水声和月色一起流淌。甘甜莫名地尴尬,觉得自己该是听错了,往后退了一步。
“外头蚊子多吗?”
白听寒的声音复又响起,夹杂一丝像是哭过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