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上海情况怎么样?解放军查的紧不紧?”他又问。
阿三边摇橹,边介绍:
“情势不太好,进出码头,查的很严。最不可思议的,原来混的不照的码头工人,胳臂裹着红袖章,比解放军查的还严。”
沈富中长叹一声,呆望着越来越近的灯火,咕哝一句:
“他们现在当家作主了。阿三,我们下船,有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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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停下摇橹,任小船在水上漂着。他坐进船舱,接过姑父递来的烟,点着后喷一口说:
“姑父,您的事,我不好问,也不能多问。侄儿建议,你最好不要直接回家。先去码头边棚户区我原来的家。和家人见面,由我联系。让家人来这儿见面,不知可否?”
沈富中点点头,赞道:
“嗯,阿三,你成熟了。就按你说的办。你屋里安全吗?”
阿三犹豫道:
“姑父,现在哪里都不安全。我们住下来,外面的事情我负责打听。尽量不要露面。有啥事,我负责传达。”
“好,听你的,就这么办。我再问你,棚户区都住哪些人?”
阿三听他疑问,仿佛想起什么,忙招呼:
“姑父,那儿住的都是穷人和外来户,你衣服不能穿的太好,我俩得换衣服。我穿好一点不碍事,解放了,劳动人民日子越混越好,没人怀疑。”
沈富中跟着阿三来到住宅,这是一个二十多平米的破砖瓦屋。简单几样家具。
阿三抱回一大堆东西,有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几件街上卖的粗布衣服。
他拿出一副圆框墨镜递过去:
“姑父,你面部特征较明显。有外人,带上墨镜。这套是算命先生行头,没人下你墨镜。侄儿还给你带来几本算命的书。”
沈富中盯着阿三一会,慨然道:
“阿三,我真想不到,你是天然的特工料子。早该让你参加组织,当我帮手就好了。”
阿三谦虚道:
“姑父,我当时一心要跟着您混上海滩,现在才明白,不那么容易哦。我生就一副老实相,不被人欺负才怪呢。”
沈富中不同意:
“嗯?错!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我的经验,面相老实,不是大善,就是大恶。你大智若愚哦。”
阿三很高兴,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听到姑父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