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追上去,把他们杀光,让朝廷军队知道我凉州铁骑的厉害!”庞双催马舞刀向前,厉声大喝,催动身后的凉州铁骑猛冲而来。凉州铁骑的战马踏动大地,仿若雷鸣般隆隆作响。
“将军,对方步兵转入山谷后不久便不见踪迹了!”一名凉州斥候催马来到庞双近前高声禀报道。
“什么!?”庞双催动战马正自向前,见斥候来报,赶紧勒住战马,那战马嘶鸣暴跳,前蹄高高抬起,庞双双腿紧夹战马腹部,紧抓马缰,方才稳住身形。听闻斥候的禀报,不由心中一惊,急忙环顾四周,只见四周遍布山丘,高矮不一,起起伏伏,仿若平原旷野之上掀起的层层波浪。
凉州之地,自勒南三郡向北至岐凉城,一路之上一马平川,多是平原旷野,只有此处有些山丘拗口,面积虽不大也有方圆十数里之地,名唤栾丘,山丘之上多有些低矮树木,值此隆冬之际,树木叶子早已掉光,但枝干茂密,影影绰绰也可藏兵。
庞双战败“陆明义”心中大喜,只顾催兵前进猛追朝廷大军,想着将其一击而溃,却未曾注意朝廷军队进了这唯一限制骑兵冲锋的山丘谷地,若是朝廷大军再次埋伏,凉州骑兵必然遭受重创。想到此处,庞双心中不由猛然一惊。
他越想越怕,心中警觉突起,不由高声大叫道:“停止追击!速速撤离此地!”
话音未落,只听山丘之上一声鼓响,一员大将立马于上哈哈大笑道:“庞双匹夫,中吾计矣,还不束手就擒!”
庞双闻声抬头观望,只见一员大将,头戴软玉镶金盔,身披明光甲,腰系玉带,足蹬战靴,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白皙的脸颊,两道蚕眉,一双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嘴唇微薄,三绺长髯飘洒胸前,胯下一匹青鬃玉夜马,掌中三尖两刃刀,好一个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派大将之风。
庞双不由问道:“你是何人,敢出此大言!”
“哈哈哈,本将正是陆明义是也!”陆明义哈哈大笑,以三尖两刃刀指庞双答曰。
庞双闻听乃是陆明义,心中大疑,方才已经杀败了一个陆明义,如今这里如何又有陆明义?他正自纳闷,只听山坡上的陆明义一声令下“放箭!”
山丘之上,朝廷上万弩手齐齐而出,弩弦响处,万箭齐发,霎时间栾丘之上仿佛平地腾起一片黑夜的烟幕,弩弦震动的齐响,宛如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嘣”“哗”两声响后,飞蝗一般的箭镞激射而出,直奔凉州铁骑而来。
“不好!”庞双见此心中大惊,凉州铁骑是介于轻骑兵和重甲骑兵之间的一种骑兵兵种,骑兵身上的铠甲乃是重甲,可防御近身的普通刀劈剑砍,就算是远处射来的弓箭,只要不是正中铠甲的关节等薄弱部位,也会被卡在甲叶之内,不能对骑兵造成致命伤害。
但是战马却没有披挂重甲,只有战马的前颈之下挂有一片铁甲,上有尖刺,是为了增加骑兵冲锋的伤害而使用,裸露的战马身躯对弓箭几乎没有任何防御,骑兵由于披挂重甲,为了减轻战马的负担,增加机动性能,所使用的盾牌也只是简单的硬木镶铁的小圆盾而已。
防御冲锋时零星飞来的箭镞尚可,应对这种大规模的箭镞突袭根本没有任何防御性可言,另外庞双听闻朝廷大军所使用的神臂弩乃是比弓箭杀伤力更高的武器,现在被这样的弩箭所覆盖,想不死简直是难于登天。
想到此处庞双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心中暗暗叫苦。可事已至此,悔之不及,他也只得摆开大刀左右遮打飞来的箭镞而已。
一阵箭雨过后,凉州铁骑伤亡惨重,四溅的鲜血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庞双武艺高强,勉强打落数箭,肩头还是被射中了一支箭镞,他的亲兵见状豁出性命上前挡箭,被射杀五六人,才算是救了庞双一条性命。
庞双此刻心中大为懊悔,不应该贪功冒进,现在凉州铁骑简直就是这些朝廷弩手的活靶子,若是不尽快撤退,就只能等后续凉州的步兵赶来,使用步兵防御箭矢所用的铁质大盾才能防御这致命的弩箭侵袭了,可那也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想要击溃对方,杀敌立功显然不可能。
其余等死不如尽快撤退,于是庞双高声叫道:“快撤,快撤回去!”
只是陆明义既然设了此局,又如何能让他顺利撤退?只见凉州骑兵稍有撤退的迹象,陆明义一挥手中的令旗,凉州骑兵来时的谷口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彻底挡住了凉州骑兵撤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