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过后,凌坤把凌云熵送进军营了。林道士已经开坛做了法把凌云熵的阴气引渡到凌云微身上。
凌坤身居高位多年,自然不可能相信任何人,即便和林道士认识近二十年,他也对道士设有提防。
通过秘密渠道,凌坤另找了几位大师,确定林道长施的法术的确和他说的效果一样,他也就暂时放心了。
那些大师其实是佟长年找的,早就交代过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几天前凌云熵联系了兰雪,兰雪给了他一个玉佩,让他不管想要做什么,需要帮助就去找小舅舅,小舅舅自然指的就是佟长年。
术法需要不间断地进行七七四十九天,凌坤还派了一小队的人马和两个懂行的去林道长的道馆盯着,以免有人接近他或者搞些小动作。
自觉万无一失后,凌坤这才把凌云熵送进了军营,并且为了笼络住凌云熵的心,他声泪俱下地说了这些年是如何的后悔,如今找到办法可以救凌云熵了。
凌云熵自然是同他虚与委蛇,装出深受感动的模样,仿佛林道士的“孝顺大法”是真的有用。
实际上,林道士口中的孝顺术法是真的存在的,不过他略动了一点手脚,没有真的把术法用在凌云熵身上。
凌坤这些年把凌云熵当弃子,但他这次是真心的要留凌云熵的命,他已经老了眼看凌家就要没人了,他亲手挣下的家业绝对不能丢给凌云微,凌云微胆小如鼠,凌坤一倒台,手底下的几个师长能把凌云微撕开吃了。
临别的时候,凌坤看着凌云熵语重心长地说:“刚才在书房我已经把原委同你说了,你是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凌云熵说:“我在军营一定好好训练,不让父亲丢脸。”
凌坤笑了笑,“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冯近德还有郭风都是跟着我的老人,你多和他们亲近学习,一定能有长进。至于佟长年你可以少来往,长年他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还是信守着过去家臣那一套,早晚会被淘汰的。”
凌云熵垂下眼,“都听您的。”
“好了,去吧。”凌坤看了一眼陈明川,“照顾好少爷。”
陈明川说:“是,大帅。”
二楼的窗户前,兰雪向下望着凌云熵的背影,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
“翠儿,以前是我太懦弱了,我害怕凌坤,当年想着要是熵儿去了我也就跟着去吧。但是现在……现在我也不想了,熵儿想活。”
兰雪的眼神变得锐利了坚定几分,“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也要想办法让我的熵儿好好活下去。他不要我们母子活着,我偏不如他的意。”
翠儿,应该说是翠姨了,她是兰雪的贴身丫鬟,比兰雪还年长五岁,和亲姐姐也没差。
“小姐,少爷他长大了,一定可以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兰雪打了个哈欠,她忍不住抓挠了一下胳膊,翠儿脸色一变。
“小姐,要不要我……”
兰雪说:“不用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戒烟,我不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人不鬼地活着。”
六年前,兰雪染上了大烟瘾,凌坤知道之后也只是哦了一声,说凌府养得起。
有钱人在家里抽大烟,没钱的去烟馆子抽,再不济买一些散的,偷摸着抽。
总之,大烟几乎深入了社会的骨髓,让权贵耽于享乐不思进取,让军人没有了扛枪架炮的力量……
凌云熵一直紧绷着身体,直到上了车他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不过握着陈明川的手依旧用力。
刚才和凌坤演戏的样子让他有些恶心,不过现在可以去军营了,去了军营情况又不一样了。
凌家的兵不在上海,几万人马太多了上海根本装不下,当官的也不可能让兵进城,兵马主要是在一些城镇驻扎,几个师的人分散开。
下了车之后,凌云熵对陈明川说:“军营条件不比上海,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让底下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