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思忖片刻，缓缓开口道：

“小李同志，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偏偏非要做临时工，你是有什么顾忌吗？”

“也不是顾忌吧……”李归一沉吟片刻道，“方警官，一般而言，相对于临时工，正式工有哪些显而易见的好处？”

方源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更高的工资，更好的福利，以及更大的权限和发展空间。”

李归一笑道：“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无论是工资福利还是权限和发展空间，最后都指向了一个字——钱。对吧？”

“是的，差不多。”

“那么若一个人已经有足够他一生衣食无忧甚至两代子孙正常情况下都花不完的钱，那么再多的钱，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是不是？”

“嗯，当一个人所拥有的钱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确实如此。”

说着方源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他眉头一挑，疑惑问道：

“小李同志，难道你的言下之意是……你不缺钱？”

李归一不禁莞尔一笑，点点头道：

“嗯，方警官，你可以这么理解。至少目前我是不缺钱的，没有必要为了钱去拼死拼活的。”

一阵死寂的沉默。

不知如何作想，方源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随后走到窗边。

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方源的神色逐渐变得柔和下来，他沉声道：

“小李同志，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没想到方源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提问，李归一愣了愣，他摇头笑笑，大概明白方源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了，便坦然说道：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亲人一般是最重要的。但是我的父母，他们早就去世了，我的姑妈……嗯，她也在前不久病逝了。我的亲人，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她是被我姑妈收养的一个女孩，自从我父母死后，我就和她、还有姑妈三人生活在一起……”

方源一直沉默地听着，没有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