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不信任我这个被盖亚新任职的执法处长,也可以觉得我的想法很幼稚,但有一点你们不承认也不行……”
崔志贤拿起旁边人的茶杯,端在鼻尖处闻了闻,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缓缓站起身,围着会议室长长的椭圆形圆桌慢慢走着。
“盖亚在昨天离线之前,把配额预算司的权力分解到整个佟江市警备处,甚至那个原本只是个第九采集区采集副工头的丁力都被任命为警备处后勤整备科的一个副科长,这是什么用意,我想……在座的各位前辈比我更要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让警备处具有和我们执法处分庭抗礼的砝码。”
他丝毫没有询问众人意见的打算,直接走到窗前,把百叶窗一点一点地转开,让室内可以看得清室外的景象。
“你们看看现在的佟江市,这些原本被我们牢牢抓在手里的民众多么痴狂?盖亚只是一个生命配额实质货币化就几乎收下了全部底层的民心,华储银行会给出12%的配额储息,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制衡我们“新政联”吗?他是打算把生命配额体系完全废掉!从而直接废掉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儿!”
崔志贤有一次低头吹了吹那杯并不热的茶水,看着茶杯上那个深深的红色唇印,感觉到一阵恶心。
“不超过10个月,不会有普通民众再担心自己的生命会不会因为生命配额不足而丧失,而是会在意邻居的老婆身上穿得那件崭新的羊毛大衣比自己老婆的更贵,会在意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喝过普洱茶,会在意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我们这群人的手里,然后他们就会想……”
崔志贤已经慢慢地走到了文教司司长张德贵的背后,一只手轻轻搭在后者的肩膀上,俯下身在张德贵的耳边说道:“想清除掉能阻挡他们奔向幸福生活路上的所有绊脚石,就像——这样!”
那个印着淡粉色唐草图案的茶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崔志贤掰断了把手,而随着他最后两个字离口,那茶杯把手的陶瓷断裂面已经刺进了张德贵的喉咙,崔志贤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抓着头发的左手和捏紧茶杯把手的右手缓缓而有力的错位。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张志贵的两只手都被崔志贤那长长的双腿夹在椅子上,徒劳地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喝…吐哧…呵咯……”血沫不停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