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嘻嘻一笑,勾勾手指,许则匀会意,耳朵贴过来,接她的悄悄话。
“我想起来了。”
许则匀犹坠冰窟。
“我梦里那个中年女人,那个姨姨……救了我。”是她的心开始痛,还是酒精发挥作用?好好的话,出了口,就越来越颤抖。
“我被绑架了,对不对?在一个车库……还是厂房?我太小了,记不清。”酒吧很暖和,可是知意的鼻尖通红。
眼睛里是一汪颤巍巍的温泉,鼻尖耸起来的时候,鼻梁变得皱巴巴。
许则匀撩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
他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安慰:“好了,腓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了,有哥哥在,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你知道,对不对?”
“虽然你当时不认识我,但是你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你不想我去缅国,因为那里环境复杂,你担心我再遇到危险,对不对?”
许则匀向服务生招手,要了一杯温水。手里拿着纸巾轻轻擦拭妹妹脸上的泪痕,把水晶杯抵到她唇边。
知意的唇线抽嗒嗒和杯中温度碰撞,眼皮垂垂,视线恰好烙印在许则匀的嘴唇上。
唇薄,人中又深又立体。唇峰不算尖锐,上嘴唇偏薄,下嘴唇有些干涸,唇纹、唇皮,但仍是好看的樱红色。
他嘴巴动动:“嗯。”
声音很小,但算是承认了她刚刚的三连问。
于是她埋头,乖巧地,咕噜咕噜喝完杯中水,然后捧着并不存在的小肚腩,仰头撒娇:“喝太多液体,要上卫生间。”
女服务生马上上前:“孔小姐,这边。”
知意肩膀一摊,上身往后撤,手臂伸得直直,葱白的指尖,裸粉的指甲指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你陪我去!”
许则匀心疼地笑:“好,哥哥陪你。”
她的手臂仍然悬在半空,许则匀顺势握住她的小臂,一路把她带到女卫生间门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知意并没有醉,站在洗手前,看着汩汩而出又匆匆泻走的水流,一个猜想在她脑中愈发清晰。
出了门,看见许则匀站在立体石膏装饰旁抽烟。
这个区域隔音很好,她的脚步迈出来的瞬间,许则匀也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