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斗拱处,彩灯高挂。雕梁画栋间,丝带飘扬。
淡淡的香甜气息,混合着阵阵丝竹声,从窗中飘出,让人为之迷醉。
透过酒楼大门,只见大厅之中座无虚席,酒博士手捧托盘,穿行在一张张酒桌之间。
哒哒哒!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一名男子架马而来。
这男子她认得,乃是镇海军马步都指挥使,骆沙。
骆沙也认出了她,翻身下马后,面带笑意,遥遥抱拳示意。
见状,李清照一手放于胸前,双膝微屈,螓首轻点,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李清照与丈夫虽在益都郡住了十六年,但因性子清冷,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所以与官场上的来往并不多。
打过招呼后,骆沙快步走进酒楼。
又驻足看了一会儿,李清照收回目光,撑着油纸伞消失在街道尽头。
却说骆沙进了酒楼后,立刻有伙计迎上前,笑道:“骆指挥,还是老地方?”
“嗯!”
骆沙点了点头。
说罢,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三楼,随后迈步走进一个包房。
不多时,伙计便端着一盘盘鲜果、肉脯与酒水走了进来。
“骆指挥慢用,掌柜的稍后就来。”
“赏你的。”
骆沙伸进怀中,掏出一大把铜钱,随手扔出。
哗啦!
那伙计眼疾手快,双手捧着托盘一阵摆动,将铜钱尽数接住。
“谢骆指挥赏赐!”
道了声谢,伙计喜笑颜开地退出了包间,又贴心的关上房门。
骆沙最近这段时间,发了一笔财,因此出手极为阔绰。
方才仅是给伙计的赏钱,便有两百多文。
自从与韩桢谈妥之后,回到益都郡,骆沙便开始暗中联系各州府马监以及厢军、禁军的熟人。
那三样军械,他暂时没胆子碰。
而且,获取难度比较高。
就比如神臂弩,这东西在军中被严格管控。
什么时间使用,使用者都是哪些人,姓甚名谁,何时归还,有无损坏等等,都有详细记录。
不过战马就不一样了,这几十年马监管理极为混乱,只怕连宋徽宗自己都不晓得各地马监究竟有多少战马。
上下打点一番后,骆沙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用价格低廉的驽马与劣马,换取马监与各州军中的战马。
这半个多月,前前后后一共往临淄县运送了八百多匹。
而韩桢也确实说话算话,一百二十贯乃是底价,按照品相加钱。
验过货后,立马付钱,从不拖欠。
八百多匹战马,哪怕除去打点钱和成本,每匹战马到手的利润,也有三十贯。
至于那些品相特别好的战马,利润更是高达百贯。
这段时日,骆沙足足赚了近三万贯。
三万贯啊!
他要喝十年兵血,才能积攒下来。
可现在,不到半个月就赚来了。
包房四个角落的冰鉴,散发出阵阵寒意,让整个房间维持在一个舒适的温度。
骆沙心不在焉的吃着鲜果,脑中开始盘算起来。
这次又搞到三百匹战马,明日应当就能送到临淄县,到时又是上万贯的收入。
不过,他已经不太满足眼下的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