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银术可率领大军,一路后撤,两千青州铁骑紧追不舍。
然而金军虽败却未溃,撤退时依旧保持军阵,使得追击的骑兵只能远远跟在身后,不敢上前冲杀。
完颜银术可被亲卫团团护住,时不时的咳两声。
“父亲伤得可重?”
完颜彀英满脸关心道。
“不碍事。”
完颜银术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知道自己伤的不重。
别看先前喷了口血雾,只是受到震荡,郁气冲击而致,并非肺腑破裂。
浑身上下最重的伤势,是左肩的骨头。
虽有护肩挡住槊锋,可怪力却直透体内,抽断了肩骨,此刻右臂稍稍动一动,便钻心的疼。
不过以他的体魄,将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完颜银术可问道:“还剩多少兵马?”
“步卒七千余,骑兵一千三百,其中伤者三千余。”
完颜彀英答毕,问道:“父亲眼下该如何?”
他作战勇猛,可在战略和战术眼光上就差了不少。
闻言,完颜银术可深深叹了口气,沉吟道:“退守怀仁县,派人通知都帅,增兵一万!”
此战损失并不算大,但在战术上,却让完颜宗翰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他率领的这支大军,乃精锐之师,负责拖住和探查朔州的情况。
可如今还未进朔州,就被迎头痛击。
朔州的敌军兵力、粮草辎重运输路线一概不知,这会让攻打应州的完颜娄室提心吊胆,根本没法使出全力。
因为完颜娄室要时刻防备来自朔州不知多少人数的援军。
而应州若无法迅速拿下,便会陷入三面夹击的困境。
完颜银术可的应对,是屯兵怀仁县。
怀仁县卡在大同与应州之间,朔州的齐军若要奇袭大同府,那么必先攻下怀仁。
若想夹击完颜娄室,他也能随时驰援。
看似很不错的选择,实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此一来,金军接下来会极为被动,被齐军牵着鼻子走。
选择权握在齐军手中。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完颜娄室,趁着对方火器无法使用,尽快击溃齐军,夺回应州。
一旦夺回应州,战局将会扭转,虽不至于反败为胜,可起码没这么被动了,双方在五五之数,选择权又能重新回到手中。
念及此处,完颜银术可遥遥看向应州方向,喃喃道:“希望斡里衍的攻势能顺利些。”
……
……
应州。
神武镇。
朔州的雨停了,可应州的绵绵春雨依旧在下。
震天的喊杀声与炮击声,在县城上空不断回荡。
密密麻麻的金军,悍不畏死的冲向城墙,顶着巨石滚木与金汁,顺着云梯爬向城楼。
与此同时,七八辆轒讟车抵住城墙。
隐藏在轒讟车下的民夫,奋力挥舞锄头,不断挖着墙根。
轰!
城楼之上,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伴随着浓郁的烟雾升腾而起,城下远处一架三弓床弩被轰的粉碎。
四散的木屑如同锋利刀片,射向四周金军。
尽管有甲胄护身,可还是有不少木屑顺着缝隙,深深刺进皮肉中。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杀!!!”
韩世忠手持钢刀,左劈右砍,神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