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北城门外有不少从山上绕道南下的流民,连施粥的人都没有,官差们把做好的黑馒头,从城墙上用吊篮放下去,然后下边一顿乱抢,力气大的能抢到,力气小的老弱妇孺半个都抢不到。
兴州知府站在谢时晏身边,脑门上直冒冷汗。
“太子殿下,这,这关城门是上头的通知?”
“哦,哪个通知的?”谢时晏冷若寒霜地问,他知道这个知府是齐家的人。
“是……是首辅大人。”知府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扑通一声跪下答道。
“哦,我大周国什么时候姓齐了?陛下不是严令,每个州开仓放粮,接纳流民,怎么?陛下的旨意还比不上齐首辅吗?”
“臣,不敢,可……。”
“刘武!,杀了”
“微臣在。”
随着谢时晏清冷的声音响起,兴州知府的人头已滚到地上,溅了一地的血,谢时晏看了刘武手上还在滴血的剑,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惊讶,这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往刘武一直用的是刀或长枪。
谢时晏看着跪了一地的兴州的地方官,“你们中有谁愿意去负责城楼下的这几千个流民,安置住处,派粮食,给生病的流民看病,把已死的埋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只有一个人背脊挺直,一个人跪在一边,他抬起头:“回太子殿下,微臣愿往。”
“你叫什么名字,任何官职?”谢时晏瞥了一眼那一边低着头的众人,再看看单独一边跪着的人。
“微臣赫安行,原兴州府知府,大半个月前,突然一纸调令下来,让微臣去山阳县任县令。”
“赫安行,这个名字孤好似听说过,你好像是个状元郎吧?”
“回太子殿下,微臣曾是陛下钦点的状元,臣任兴州知府三年,并无任何过错,实在不知道内阁这纸调令因何而下,只不过如今微臣不在乎这些,只想到安置好这些流民。”
谢时晏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离开青州时,青州知府被调离,现在兴州知府无故被贬,齐家这是要只手遮天了。
父皇果然是支开自己,恐怕是自己命不久矣,就算他身为太子留在京城,也很难顺利继位,反而很危险,难怪他让自己把龙骧军握在手中。
这是谢时晏很久以来第一次在心里用父皇来称呼皇帝,他感受到父皇对自己的爱护。
这是他成年以来,父皇第一次做出爱护他,关心他的举动,而且还不动声色地保护他。
“赫安行,你现在看看,在座的这些人,有哪些是齐家的亲信,你指出来。”谢时晏只听说过赫安行是个清官,正直爱民,但他不确定赫安行敢不敢指出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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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连他都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齐家如今的势力之大,这些地方官员肯定也都知道了。